葉菁菁扭頭一看,也樂了:“謝廣白,你也逛街啊?!?/p>
謝廣白狐疑地伸手指向那男青年:“這是?”
“沒什么,賣收音機票的?!?/p>
男青年見不是什么糾察人員,膽氣足了,又開始推銷,還想拉謝廣白當說客:“正好,這位同志,你評評理,100塊錢一張收音機票貴嗎?很公道的?!?/p>
謝廣白點點頭:“是不貴?!?/p>
可不等板寸頭男青年喜笑顏開,他又給人潑了盆冷水,側頭招呼葉菁菁:“你別買了,剛好我有多的收音機,我拿給你?!?/p>
板寸頭一聽,氣得掉頭就走。
擺明了耍他玩呢。
葉菁菁卻喜出望外,雙眼放光地盯著謝廣白:“真的?”
謝廣白都被她的大眼睛閃了下,不自在地微微側開臉:“當然是真的,我自己組裝的,收到的臺還挺多。不過——”
他抬手看了眼表,略有些不好意思,“我現(xiàn)在得去工人夜校上兩節(jié)課,等十一點半鐘才有空,你是……”
葉菁菁直接推起了自行車:“我跟你一塊兒去吧,我能去嗎?”
現(xiàn)在她回家也沒啥事,再折騰出來一趟太麻煩。
再說人家解決了她大難題,剛好十一點半鐘出來拿收音機,她也好請人吃頓飯,表示下感謝。
謝廣白笑了,牙挺白:“當然能,我要去講的就是你說的那個海姆立克沖擊法?!?/p>
他興致勃勃道,“原來這是美國醫(yī)生發(fā)明的治療方法。”
自打1972年美國總統(tǒng)訪華后,美帝漸漸也沒那么是忌諱詞了,起碼現(xiàn)在他說起來就極為自然。
他還興致勃勃地追問葉菁菁,“對了,你看的是不是外譯局的資料啊?!?/p>
雖然前面十來年,海外關系是雷區(qū),但國內(nèi)還是會定期翻譯外國資料。只是普通人基本沒途徑接觸到而已。
葉菁菁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回了xiong腔,趕緊含糊其辭:“大概吧,我也記不清楚了,隨手翻到的。哎,夜校遠不遠啊,我騎車帶你吧?!?/p>
謝廣白趕緊搖頭:“算了,我來騎?!?/p>
就她這風一吹就跑的小身板,還騎車帶他呢。
“不遠,就在解放公園旁邊?!?/p>
不然他也不會不再倒班公交車了。
工人夜校掛著的是業(yè)余職工大學的招牌,但并不是那種正兒八經(jīng)的兩年制工農(nóng)兵大學,而是不定時舉辦各種短期培訓班。
謝廣白來上課的,就是個赤腳醫(yī)生培訓班,學生都是來自全市各個公社的赤腳醫(yī)生。
葉菁菁跟進去找位置坐下,驚訝地發(fā)現(xiàn)學生年紀跨度極廣,上到五六十歲,下到十幾歲,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