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誰碰撞這種情況,都得夾起尾巴做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人多思多想。
這么一來,哎喲喲,相當于蒙上了考察團的眼睛和耳朵哎。
不愧是奸猾狡詐的小日本,心思可真夠惡毒的。
“當然,川田一郎這么做,也有可能只是單純的私人恩怨?!?/p>
“眾所周知,當年王老師是忍辱負重,身在曹營心在漢,潛伏在敵人內(nèi)部幫助新四軍的?!?/p>
“當年他處事謹慎,一直沒有暴露。但世界上所有的事情只要做過了,總會留下蛛絲馬跡?!?/p>
“日本鬼子投降以后,自己再復盤失敗的經(jīng)過,十之八九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王老師不對勁的地方?!?/p>
“當時他們失敗了,心里有恨也無可奈何?,F(xiàn)在,終于見到了王老師的人,他能不故意惡心王老師嗎?”
薛琴毫不猶豫地捧哏:“就是,日本鬼子早就恨死王老師了?!?/p>
孔素梅不由得搖頭:“這日本鬼子啊,一個比一個陰?!?/p>
田副書記沒評論,繼續(xù)追問:“大家還有其他想法嗎?”
幾個夜校學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被點名了,才硬著頭皮支支吾吾道:“有沒有可能,他是真的感謝王……王老師?”
“那……那個時候,他年紀還小。他在西津過的人上人的日子,中國老百姓的痛苦他感受不到?!?/p>
“日本戰(zhàn)敗以后,國內(nèi)的情況也不好。他回到日本,過的日子肯定比不上在中國。他懷念自己的童年,順帶著懷念與自己童年有關(guān)的王老師?!?/p>
“這一次意外在機場相逢,他激動,也……也情有可原。”
話說完以后,夜校學員大喘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
眾人又開啟面面相覷模式。
田副書記沒表態(tài),但好幾位領(lǐng)導都皺起了眉毛。
豐要武更是陰陽怪氣起來:“我看夜校的思想政治工作要好好抓一抓了。別團委書記當校長,培養(yǎng)出了一堆白專?!?/p>
薛琴氣得要拍案而起。
葉菁菁按住她,示意稍安勿躁。
“這也是有可能的。因為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小孩子看不到大人世界的復雜和痛苦,是件很正常的事情?!?/p>
“大人說年關(guān)難過,小孩卻盼望過年??伤麄冞^的,仍然是同一個新年?!?/p>
豐要武還要跟她抬杠,田副書記卻抬起手來:“好了,這一回我們是來學習的,是來考察的。大家記住這個基本原則不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p>
考察團里,有人開始犯愁:“要是日本鬼子故意誤導我們怎么辦?”
說句不太好聽的,文·革十年,相當于閉關(guān)鎖國了十年。
外頭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世界,他們是真不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