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澈出于本能,伸手拉了女孩。
兩人手指相握的那一刻,司徒澈才看清女孩的長相,正是鳳依然的室友之一,也是每次見了她都不肯給他好臉色的沈珈藍。
在司徒澈的記憶中,沈珈藍的存在感低到微不足道。
他對她的印象模糊,沈家唯一與他交集很深的,只有幼時曾和他一起玩耍過的沈珈琦。
沈珈琦強勢優(yōu)秀,是個很有腦子的小女孩,就算后來被告知她并不是沈父沈母的親生女兒,圈子里的人還是會將沈珈琦當成自己人,反而對沈家后找回來的親生女兒沈珈昨并不待見。
年幼無知的小孩子沒有太多的是非觀念,在沈珈琦添油加醋的描述之下,圈子里的小伙伴同仇敵愾地對搶走沈珈琦爸媽的罪魁禍首,也就是沈珈藍生出了深深的敵意。
隱約記得,剛從鄉(xiāng)下被接回來的沈珈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呆笨的土氣。
她講了一口吐字不清的鄉(xiāng)音,雙頰處還掛著兩駝高原紅,與他們這些在京市貴族圈長大的小孩格格不入到根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物種。
孩子們對這樣一個外來者心生敵意,自然會想盡辦法將所有的惡意全部發(fā)泄到一個無辜小女孩的身上。
司徒澈雖然沒有動手去欺負沈珈藍,卻也沒制止同伴們施加在她身上的種種刁難。
回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所作所為,司徒澈恍然意識到,鳳依然罵他罵得并沒有錯,自以為是個正義使者,所作所為卻令人不齒。
再次打量沈珈藍,記憶中那個土得掉渣、講了一口鄉(xiāng)音的小女孩,無論形象還是氣質(zhì),早就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差點摔倒的沈珈藍看清拉住自己的人是司徒澈,站穩(wěn)腳步后,像甩蒼蠅一樣甩開司徒澈,眼中既有厭惡,也泄露出一絲對他的畏懼。
司徒澈敏感地從她目光中讀出這兩種信息,他問:“好歹咱們也算舊相識,緣分讓我們選擇了同一所學校,你就是用這種態(tài)度來對待老朋友的?”
沈珈藍冷笑一聲:“你遠在國外,接受西方教育,不知道有沒有聽過咱們?nèi)A夏的一句老話,道不同、不相為謀?!?/p>
誰送的
司徒澈戲謔一笑:“你處處提防于我,不就是因為兩年前我打過你一耳光嗎?為了那一耳光,我可是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如果你還覺得不滿意?!?/p>
他拍了拍自己的俊臉:“你打回來就是,我保證打不還手、罵不還口?!?/p>
沈珈藍懶得搭理他,試圖越過他身邊朝里面走,被司徒澈攔了下來,他緊緊捏住她的肩膀,嘴角勾出一個邪氣的弧度。
“別誤會,想與你搞好關(guān)系,沖的是依然的面子。你是依然的室友之一,我不希望為了當年那點私人恩怨,鬧得大家都不開心?!?/p>
“你每次見了我都要擺臉色,我可以毫不在意地裝作什么都沒看見,可是被夾在中間的依然會覺得很難做。你如果將她當朋友,就別做讓她為難的事情?!?/p>
這番警告,將沈珈藍道:“你這個邏輯真是奇怪,咱們之間的恩怨,跟依然有什么關(guān)系?”
“誰規(guī)定我和她是朋友,就一定要有相同的朋友圈?別說朋友,就是夫妻雙方也可以有自己獨立的人際網(wǎng)絡(luò),你憑什么認為咱倆有私仇,會連累到依然?”
“我說你這人?!?/p>
司徒澈正要辯解,看到地面上躺著一條耀眼的寶石手鏈。
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沈珈藍也看到了這條手鏈。
她先司徒澈一步將手鏈撿了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心有余悸地說:“幸好沒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