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予忍見不得徒弟哭得這樣狼狽,沖沈珈藍(lán)和路明美等幾個女孩子使了個眼色,低聲命令:“去勸勸她,她身體還沒有康復(fù),過度的悲傷,會讓她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很久以前,沈珈藍(lán)就經(jīng)常聽依然提起她有一個善良又憨直的老爸。
沒想到有朝一日,與依然最敬愛的父親,居然以這樣悲傷的方式見面。
聽著鳳依然哭啞了聲音,沈珈藍(lán)抹了抹眼淚,心疼地走到水晶棺前,將鳳依然抱進(jìn)懷中。
“伯父只是去了一個更光明、更美好的世界,如果他在另一個世界里看到你為他這樣作賤自己,他去得也不會安心?!?/p>
“依然,我知道短時間內(nèi)你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shí),但你記得,死亡不代表終結(jié),也許是另一段人生的開始。你現(xiàn)在所經(jīng)歷的一切痛苦,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失的。”
鳳依然哽咽地哭道:“我接受不了,他那么年輕、那么善良,為什么早早就被這個世界拋棄?”
“他親口答應(yīng)過我,畢業(yè),就隨我去老家發(fā)展,我承諾給他買一幢大房子的愿望還沒有實(shí)現(xiàn),他怎么可以離開我?怎么可以離開我?”
像天底下所有失去至親的孩子,鳳依然無法面對曾經(jīng)生龍活虎的老爸,為什么要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再過不久,老爸就要被推去火化,那么鮮活的一個人,即將化成一堆白骨,被長埋于地下。
每每想起這個畫面,鳳依然都覺得椎心刺骨般疼痛。
她一聲重似一聲的哭泣,感染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路明美和秦靜婭站在一旁小聲哭泣,再動聽的勸慰之言,在死者家屬面前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聶予忍無聲嘆氣,為徒弟近日所經(jīng)歷的種種感到痛心和惋惜。
聶洛幾次想要上前規(guī)勸,都被秦朝陽攔了下來,他低聲說:“讓她哭吧,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她需要一個發(fā)泄的途徑?!?/p>
聶洛小聲抱怨:“沒想到司徒家的人那么過分,依然原本擁有一個平靜而又美好的生活環(huán)境,他們家的人出現(xiàn),竟被破壞得如此?!?/p>
秦朝陽說:“我以為你會對司徒澈無止境地崇拜下去?!?/p>
聶洛瞪他:“再怎么說,他曾經(jīng)也是我的?!?/p>
接下來的話,被聶洛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看著不遠(yuǎn)處仍舊痛哭不止的鳳依然,聶洛嘆息:“我記得他,不代表他也記得我。時過境遷,每個人都有了不同的人生際遇?!?/p>
“是我對曾經(jīng)的一切過于執(zhí)著,事情早該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遺忘,我又何必活在過去的記憶里自我折磨?!?/p>
秦朝陽將手臂搭在她的肩上:“你能想通這一點(diǎn),我很欣慰?!?/p>
聶洛推開他的碰觸:“咱倆之間現(xiàn)在還沒談攏呢,你別對我動手動腳,免得給別人造成誤會?!?/p>
聶予忍的目光在這個時候移了過來。
看到自家大哥戲謔的眼神,聶洛俏臉微微發(fā)紅,挪了挪屁股,盡量坐得離秦朝陽遠(yuǎn)一些。
兩人之間詭異的互動,引起路明美和秦靜婭的注意。
秦靜婭小聲問:“明美,聶教授右手邊的那個高個子帥哥,和咱們校友軒轅墨辰長得真像,他是誰?。俊?/p>
路明美動聲色地?fù)u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應(yīng)該是依然的朋友吧?!?/p>
秦靜婭滿臉不解:“我和依然認(rèn)識這么多年,不曾聽說她在南城還有這樣的朋友。”
路明美拍了她一下:“不該問的事情還是少問為妙?!?/p>
“你沒發(fā)現(xiàn)嗎,偌大的遺體告別廳,受邀前來的吊唁的客人只有咱們幾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