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難辨,就連黃瑾說話都得小心一些,奉王和奉國之事更是提都不敢提。
畢竟東宮那位太子還在龍椅上坐著呢。
群臣沒看見,但黃瑾可是清楚得很,堂堂大慶太子都不成人樣了。
對太子如此誰知道慶帝如今是如何看待其他皇子,尤其是奉王殿下的?
如今的朝廷已經(jīng)沒有黨爭了,大臣們都知道,當(dāng)今皇帝剛愎雄猜,儲君之事更是陛下逆鱗。
尤其是如今儲君的最佳人選奉王殿下,與陛下之間的糾葛更是復(fù)雜。
慶帝休息夠了,拿起眼鏡,繼續(xù)讀了下去。
【溯其禍源,實倭人自取。彼蕞爾島夷,狼子野心,久蓄不臣。去歲夏末,竟敢縱其兇頑,于福州港釁生事端?!?/p>
【是可忍,孰不可忍!兒臣奉圣命,督東南海防,見其猖獗若此,憤懣填膺。為彰天威,護疆保民,遂集我奉軍水陸精銳二十萬眾,揚帆出海,陳兵于東洋,欲使其知罪伏誅。】
【豈料彼虜冥頑,悖逆尤甚。天兵既至,非但不納降幡,洗心革面,反敢張其螳臂,逞其兇鋒!竟于海上設(shè)伏,襲我藩屬高麗助戰(zhàn)船隊,致其傾覆,將士殞命?!?/p>
【此等行徑,人神共憤!兒臣雖懷仁恕,至此亦無可再忍。彼既不義,我自當(dāng)行雷霆之怒!】
【兒臣遂統(tǒng)三軍,奮天威以討不庭。首戰(zhàn)大洋,怒濤翻涌,我水師將士同仇敵愾,以破竹之勢,盡殲倭國水師主力,片帆未返。旋即揮師東進,克復(fù)對馬要沖,奪其海上咽喉。】
【以此為基,我大軍如虎添翼,兵鋒直指倭巢!】
慶帝的目光緩慢地在奏章上游移,呼吸帶著老年人特有的沉重。
讀到倭人在福州挑釁、擊沉高麗船隊時,他只是幾不可察地蹙了蹙花白的眉頭。
讀到李徹自述‘仁至義盡’、‘無可再忍’時,嘴角似乎掠過一絲極淡的弧度。
而當(dāng)他目光觸及‘盡殲倭國水師主力’、‘片帆未返’、‘克復(fù)對馬’這些字眼時
那渾濁如古井的眼眸深處,終于有了一絲微弱的亮光閃過,仿佛沉埋已久的火星被撥動了一下。
“好好??!”慶帝沙啞開口。
黃瑾心中一驚,下意識向皇帝看去。
這一看不要緊,心中更加驚愕。
已經(jīng)三年多沒露出笑臉的陛下,此刻臉上竟然洋溢著興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