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上思考,依鹿棠穿好衣服,跑到了樓下。
果然,言深弋正矗立在宿舍樓的燈光下。
昏黃的燈光從他頭頂傾瀉而下,在他的臉上投下一片片陰影。
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揚,形成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
“棠棠姐姐,你果然下來了啊?!?/p>
他就知道,這通短信,依鹿棠一定會下來。
說完,他的目光下移到依鹿棠脖子上的兩個淺色的紅印,眼角的皮膚微微顫抖,卻又很快消逝。
聽聞,依鹿棠嘴角耷拉了下來:“言深弋,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
“棠棠姐姐,那天我都說了,呂阿姨”言深弋眼眸微彎,停頓了一下,“不對,應(yīng)該是我的新媽媽。”
他繼續(xù)說道:“她會讓我和你互相多接觸多了解,是你自己不聽我把話說完,就跟著那個外國人走了,怎么能怪我呢?”
聽到言深弋口中這么叫呂心月,依鹿棠圓眼怒睜,原本粉嫩的臉頰瞬間漲得通紅。
“你不要這樣叫我媽媽!她還沒跟你爸爸結(jié)婚,算不上是你的媽媽”
少年輕蔑一笑,步伐沉穩(wěn)而堅定,一步一步地走上前。
他的身影在光影中移動,直至與依鹿棠的距離接近。
依鹿棠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慌亂之中,腳跟沒有站穩(wěn),言深弋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棠棠姐姐,你不必對我這么有敵意的。”
少年低低輕笑,眼鏡后的黑瞳散發(fā)著銳利的光。
依鹿棠掙脫開他的手,明顯不悅:“你到底想干什么?”
言深弋似乎很享受這樣和依鹿棠拉扯。
盡管周圍零零散散有幾個女同學(xué)注意到她們詭異的氛圍,但他神情依舊從容淡定。
“我今天來找你,是來幫你的。”
原本緊繃的身體微微一松,依鹿棠輕啟朱唇,聲音中仍帶著一絲防備:“你什么意思?”
言深弋的臉頰微微抽搐了一下。
“其實,我也不想我爸爸再婚?!?/p>
“我媽媽生病還躺在醫(yī)院病床上,他就開始謀劃著怎么擺脫她,怎么跟她離婚,最后,媽媽知道真相,氣急攻心死在了病床上。”
“我說,他怎么這么著急離婚呢?!?/p>
言深弋的眼眸瞬間變化,眼底的戾氣一閃而過。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是你媽媽也來暹域了。”
“不可能!”依鹿棠唇瓣微微顫動著,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崩潰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