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明昭望向黑沉的天,告訴她:“快了?!?/p>
那天,她打開保險柜,里面有幾樣物品,日記就是其中一件。成明昭看完了全部內(nèi)容,將它放在了成禮的枕頭下。根據(jù)日記描述的內(nèi)容,她買來了一只鸚鵡標(biāo)本。
日記的后半部分是成禮在清醒的那段日子里寫下的,他在日記里詳細(xì)講述了中毒的過程。他無比清楚自己這副身軀發(fā)生了什么。
劫
給貓倒上貓糧后,全英直起身回到木椅上,不緊不慢地斟起了茶,午后的陽光透過大面玻璃窗灑落在地毯上。她邊喝,邊欣賞窗外的綠植。
視野之外的門口站著兩位黑衣保鏢,不是為了保護(hù)她,而是為了看守她??上У氖?,她并沒有出門的打算,沒有配合演這出瘋娘戲的想法,成柏林派來的人手白白站了兩天。
她比任何人都要更加了解自己兒子成柏林的脾性,倆人之間的矛盾不會超過三天,通常第二天,他就會乖乖捧著禮物來認(rèn)錯。一貫如此。
所以她不急,也不怒,更沒有表現(xiàn)的歇斯底里。全英正在計算時間,xiong有成竹地計算時間。她兒子用的招數(shù),她全都想得到,成柏林用的不過是自己親娘用過的過時的法子。
她僅有的不滿在于兒子的成長速度不達(dá)自己的預(yù)期,他這么沖動、激進(jìn)、隨意相信別人,用上司的目光來看,他距離成為一位合格的繼承人還差得遠(yuǎn)。用母親的眼光來看,他的年輕冒失倒也不算壞事一樁,情緒來得快,自然散得也快,母子間難有什么嫌隙。
全英放下茶杯,已經(jīng)猜到是誰讓她的兒子變得像野獸一樣沖自己吠叫。
她起身,來到玻璃窗前,目光遠(yuǎn)眺,心思卻不在后院的景致上。這個人千方百計進(jìn)入成家,看來不是為了那點蠅頭小利。
當(dāng)年她指使柏林去異國他鄉(xiāng)接成娜,柏林確實去了,也確實帶著人回來了,然而那人并不是成娜。她早在成禮計劃之前就派人調(diào)查過那孩子,和帶回家的這個不是同一人。由此可以推斷,成柏林一定做了什么。當(dāng)然他無論做了什么,在這件事上,她無條件支持兒子。就算柏林不做,她也會這么做。
中間發(fā)生了什么,他并沒有全盤交代。原以為,那位冒牌貨只是受了自己兒子的囑托,或者自以為拿住了柏林的把柄,準(zhǔn)備趁此訛詐一番。但不管怎么說,終究是幫了她們母子一把,全英愿意讓她用成娜這個身份給自己找個好人家,她也確實這么做了,每個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事情本應(yīng)該到此結(jié)束。
然而,她現(xiàn)在又回來了,像蒼耳一樣附著在柏林身上。
看來她想要的不止那些。
全英揉著腕子上的佛珠。
這個人,妄想成為真正的成娜。
手串忽然一松,珠子劈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她低頭看著四散的佛珠,危機(jī)感如洪水般咆哮而來。
必須除掉成娜,無論真的成娜,還是假的成娜,都不能留在這個世界上。
門應(yīng)聲而開,進(jìn)來的是成柏林,手里還拎著一箱新買的茶葉。
她早說了,一貫如此。
“我來撿?!?/p>
全英正要蹲下去拾珠子,他快步上前,放下了手里的東西,蹲下來幫著她一起撿。
她望著兒子的臉龐,雖然還帶著置氣的神色,始終不愿抬起頭與她對視,不過行為卻全完全暴露了他的內(nèi)心想法。誰能背叛自己的母親?
全英微微一笑,伸出腕子,說道:“這串珠子我?guī)Я耸?,是?dāng)初和你爸爸去印度做生意,一個僧人送我的,他說我這一生有兩道劫,一道在三年后,一道在十年后。但帶著它,就可以化險為夷?,F(xiàn)在它斷了,預(yù)示著什么?”
柏林不語,只是盯著她空落落的手腕看。終于,他牽住母親的腕子拉她起身,“都是些封建迷信,你想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