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玥小聲反駁:“我才沒有?!?/p>
她把領(lǐng)帶套進(jìn)他的脖子,系了個死結(jié),最后大力拎起來,江玥重新與她面對面,他的脖子和臉被勒紅,擺脫不了她的束縛。成明昭就像無形的圈在他脖子上的頸鏈,這些年來,他沒有一刻掙脫成功過。
他無聲地流著眼淚,衣不蔽體地流著眼淚。碩大的身軀在她眼前顫抖著啜泣。成明昭笑起來,上去吻他。
江玥沒有抗拒她的吻,低聲說:“如果你不愛我,就不要睡我”
“我愛你,”成明昭望著他的眼淚,又吻了吻他被淚打shi的臉龐,“你太美了,我愛你,你真乖,我最愛的就是你了?!?/p>
“你仔細(xì)聽,聽聽看我有多愛你?!?/p>
成明昭捂住他的雙耳,堵住他的嘴巴,舌與舌在口腔里交纏的動靜被耳朵盡數(shù)收納,令人面紅耳熱。
她松開他,問:“你聽明白了嗎?”
江玥不甘心地去追她的唇,“你又在騙我?!?/p>
他已經(jīng)分不清什么是愛什么又是恨了,也許愛和恨本來就沒有太大的區(qū)別。他愛成明昭,也恨成明昭,他恨的是成明昭不愛自己,他終究是愛她的。
后半夜,江玥靠在她的懷里,始終未眠。月光太亮堂,像路燈一樣照著床上的倆人。
成明昭撫摸著他肩上的那條疤,問:“還疼么。”
他的后肩有道很深的疤,同樣的疤在腰上還有倆道。
多年前一個很普通的夜晚,江玥進(jìn)便利店買東西,成明昭在外面等他。他拿著東西出來,發(fā)現(xiàn)一個禿頭男人在騷擾成明昭,他二話不說丟了東西上去和禿頭男扭打起來,那人拿出刀往他身上欻欻扎了兩下。
禿頭男掙脫開他就跑,江玥不忘追兇,追著追著兩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往后一模手掌一片血。
因為沒有傷到要害,所以他在醫(yī)院躺了幾天就出來了。
另一道疤他沒有告訴過成明昭是怎么來的。那時候他太想賺錢了,太想給明昭一個好的生活,奈何一個人除非出身就好,不然再怎么辛苦賺到的錢也就只有那些。他不知道從哪聽來可以賣器官賺錢,東找西找,找到了牽頭的人。
江玥聽說賣掉一個腎人也可以活,于是打算把自己的其中一個腎賣掉。那人告訴他絕對正規(guī)絕對安全,拿到貨就給他錢。然而手術(shù)室看著像街邊小飯店的后廚改造的,烏漆嘛黑,到處都臟兮兮的。
為了錢他牙一咬還是躺上去了,江玥來之前查了一下,說是人沒了脾也能活,他問那個人他多加一個脾能不能多給點錢,脾沒有腎值錢,但好歹也是個器官。
那人嗯嗯哦哦的答應(yīng)他,江玥這才安心閉眼。
中途他被巨大的疼痛痛醒,滿頭冷汗地睜眼,眼前只剩下了警察。那幾個人剛一刀割下去,警察就闖進(jìn)來了,警方盯這個窩點盯了好多天,今天就是抓捕的時刻,幾個人落荒而逃,沒出街口就被逮了。
江玥被送到醫(yī)院里,醫(yī)生告訴他幸好警察來得早,不然他可能就被掏成皮套了,所幸的是腎還在,脾也沒丟。只是給他手術(shù)的地方是個重度污染的環(huán)境,用的器械也不知有沒有經(jīng)過消毒,麻藥也沒給他上全,有感染傳染病的風(fēng)險。
江玥術(shù)后沒多久又去做了傳染病四項,確定人沒事后才出院。隔壁床的大叔得知他是因為這事兒進(jìn)的醫(yī)院,中途警察還來做了幾次筆錄,大叔笑得合不攏嘴,說他多大人了,還本科畢業(yè),居然會相信這個,連他都知道這是違法的。模樣看著清清楚楚的,沒想到是個豬腦子啊。
江玥沒回嘴,他想著,如果那些人真給他錢倒是無所謂了,任何風(fēng)險他都愿意受著。他何嘗不知道這是違法行為,但是想賺錢這個執(zhí)念占據(jù)大腦后哪能顧得上什么理智不理智的。
他回到家后不敢告訴明昭這倆天自己去賣腎了,只說公司派他去隔壁省出差了。晚上親熱時刀口還在疼,明昭問他怎么了,他也不敢給她看,忙說之前被歹徒捅傷的地方?jīng)]好全,明昭說還是別做了,早點休息。
江玥連忙挽留她,雖然身上有傷做不了大動作,但是手啊嘴啊又沒受傷,還是可以做的。明昭笑了笑,說他怎么搞得這么緊張,一天不做人又不會死,還是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