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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媽媽 第58節(jié)（第1頁）

“艾米麗，好久不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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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臻不是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和成明昭再見面。她知道這一天會來，也準(zhǔn)備好了。

會客室的大門沒關(guān)，能看見里面坐著一個人，不是別人，確確實(shí)實(shí)是成明昭，她正在專心致志地斟茶。

程臻站在門口，沒急著進(jìn)去。

“進(jìn)來吧。”

她這才進(jìn)去，來到成明昭對面坐下，背不敢完全靠在椅子上，始終緊繃地挺著，緊繃的不只有背，從接到電話那一刻到現(xiàn)在，她的神經(jīng)都沒有放松過。

重逢的場景在腦海里演示過無數(shù)遍，但還是沒料到會是眼前這樣閑適清幽的氛圍。越是平靜，越是危險，她需要時刻保持著警惕。

這個成明昭，一路走來，雙手早已污穢不堪。人命在她眼里不過草芥，自然不如自己的富家生活重要。

當(dāng)然，如果完全為了安全考慮，她大可以不來，那份捏碎程明昭的心情里是帶著赴死的決心的。就算死，她要拉成明昭墊背。

“給。”

成明昭把沏好的茶放在她面前，臉上帶著柔和的笑容，嗓音溫潤，聽不出一絲攻擊性，“嘗嘗我的手藝?！?/p>

她的一言一行都散發(fā)著暖陽般和煦的氣息，只是身上那件西服黑得太過，把她面孔勾勒得過分清晰，尤其是那雙同樣漆黑的眼睛，襲面而來的不是令人放松的溫暖，而是一種難言的壓迫。

程臻把她久久盯著，好半晌才垂眸看了那杯茶一眼，“跳過這些環(huán)節(jié)吧，成娜。不是誠心的茶，我不會喝。”

“是嗎，”成明昭恍然，“我聽薛燁說，你很喜歡喝普洱，看來是他弄錯了。”

薛燁的背叛在程臻的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他傳話會傳得那么快，忍不住扯出了一絲冷笑，“得看是誰泡的?！?/p>

她話中帶刺，但成明昭臉上絲毫沒有被她扎疼的反應(yīng)，依舊無動于衷地順著話說：“艾米麗，好久沒見到你了，你現(xiàn)在過得好嗎？”

“好的不得了，成總，你呢？”程臻坐直，直視她，“冒充別人的日子，過得舒服嗎？”

成明昭用手背擋著嘴笑了一下，“艾米麗，你果然還在生我的氣?！?/p>

她把手伸上去牽住她的手，她手心溫?zé)?，敷在手背上反倒令人起雞皮疙瘩，成明昭滿眼真摯，“原諒我好嗎？”

她明明知道她說的不是這個。

程臻沒把手抽回來，盯著她說：“我能原諒你，那姚娜呢，她能嗎？”

成明昭反復(fù)摩挲她的手，像研究古玩一樣認(rèn)真，“變粗糙了，還有繭子了，看來這些年吃了不少苦。”

程臻用力把手抽回來，“你想說什么就直說，你想玩什么把戲大可以直接展示。我們之間沒必要遮遮掩掩，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做了什么，同樣的，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做了什么?！?/p>

成明昭揚(yáng)起嘴角，往后仰靠在她的紫檀木嵌琺瑯扶手椅上，“那你可以告訴我，我現(xiàn)在在想什么嗎？”

程臻不喜歡她賣關(guān)子的腔調(diào)，“我的出現(xiàn)讓你感覺到危險，成娜，無論你表現(xiàn)多么寬容隨和，都掩蓋不了你現(xiàn)在不安、警惕、仇恨，仇恨我，恨不得把我給殺了?！?/p>

她交上了自己的答案，“我說的對嗎?！?/p>

成明昭搖搖頭，對這大相徑庭的回答感到失望，“我怎么會恨你，艾米麗？你是我從前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嗎，我一直很感激你?！?/p>

“我喜歡你的做派、你的腔調(diào)，還有你送我的芭比娃娃，以及你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雖然現(xiàn)在價格已經(jīng)掉得一文不值了?！被貞浧饛那?，成明昭笑了笑，“你展示了我最想要的模樣，你是我的恩人，我的榜樣?！?/p>

“別跟我說這些?！背陶槔淠槾驍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