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紓不肯定也不否定,坐在了對面,“你想搞成柏林,就會賠上自己。他的母親對你也很警惕,這對母子可不是薛燁和薛鴻云。”
成明昭起身上前,從她手里接過玻璃杯,又倒了點酒。
“你說得對,很可惜,他們自己埋的雷,馬上也要baozha了?!?/p>
她笑了笑,仰面把酒送進喉中。
李京紓抬起頭左右環(huán)顧。
“放心,沒有監(jiān)聽器那些,”成明昭放下杯子,懶洋洋地躺在沙發(fā)上,“我已經(jīng)全部檢查過了。我的好弟弟,現(xiàn)在就像一條狗,我要他做什么,他就會做什么,我讓他咬什么,他就會去咬什么。”
成明昭揉著頸前那枚三界牌。
“接下來,該讓他咬自己的母親了?!?/p>
地獄
七年前的晚上,李京紓打開家門,外面是震耳欲聾的雨聲,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土腥氣。她看見了shi漉漉的成明昭,她的發(fā)尾、衣角、褲腿,鞋子全都shi了。
成明昭帶著渾身的潮shi撲進她懷里,像暴風(fēng)里好不容易找到庇護所的流浪貓,渾身冰冷,瑟瑟發(fā)抖。
不明白她為什么會是這副模樣,明明前段時間還在和男人旅游。她來美國已經(jīng)有段時間,每天都在和不同的男人交往,有個叫嚴(yán)燦東的男生,這些天找她找得快要發(fā)瘋。
“京紓,你一定要幫我,我需要你。”
成明昭的手特別涼,她甩不開。
她的身子在發(fā)抖,聲線也在發(fā)抖,分不清是寒冷、還是害怕?;蛘邇烧叨疾皇牵罹┘傇谒劾锟吹搅伺d奮。
開弓的箭,沒有回頭路。
成明昭沒有,她也沒有。
“我需要你”比毒藥還要致命的一句話,從你所渴望的人嘴里說出,足以造成毀滅性的失明、幻聽。
她的母親為她打造了一副相當(dāng)狡猾、欺騙性十足的面孔——潮shi而桃紅的眼尾,鼻子和嘴巴都凍成了茶玫瑰色,晶瑩的淚水一閃一閃發(fā)著光,要如何去拒絕這樣一個女人?
所有被她接近的人,都回不去了。擺在眼前只有兩條路,要么,成明昭一起墮入十八層地獄。
要么,拋棄良知。
——助她上天堂。
李京紓望著頭頂懸掛的璀璨水晶吊燈。
“就這么做吧?!?/p>
成柏林從公司出來,前往了母親的住宅。全英是康達名義上的掌控者,她為了公司奮斗了半輩子,如今漸漸老去,做好了把權(quán)力交給兒子的準(zhǔn)備。目前公司部分事項的決定權(quán),已經(jīng)開始逐步地下放給兒子柏林。
他懷抱著一只漂亮的布偶貓進門。現(xiàn)在的全英接近半退休狀態(tài),辦公也都在家里,騰出來的時間無一例外都在修身養(yǎng)性,鍛煉身體。成柏林怕母親太寂寞,雖然這是杞人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