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夾著煙,推開窗戶,寒風灌進,吹亂了前額的碎發(fā)。
成明昭往剛才那個方位眺望,抬手把頭發(fā)順到一邊,用力吸了口煙,被風吹熄的煙頭重新燃亮。
那輛車,不見了。
一朝被蛇咬
早上七點半,成明昭收拾好裝備,開著小車帶母女倆前往二十多英里外的一個雪場。早晨沒有下雪,晴空萬里,天上沒有一縷多余的云,雖然氣溫依舊很低,但冷冽的天氣并不能阻止寒假出門滑雪的人。
雪場里有一家很大的雪具商店,權(quán)西野為自己添了一身裝備。權(quán)韶念自認為年齡大了,腿腳不便,不適合這種極限運動,所以并沒有參與。只是笑著陪在倆人身邊,幫她們拍照錄像。
雪場有100多條雪道,分布得十分均勻。權(quán)西野沒少體驗滑雪,雖然稱不上專業(yè),但也不陌生。她們乘纜車到了山頂,藍道是權(quán)全西野的首選。
比起初學者滑的綠道,藍道的形態(tài)會更加豐富,困難和挑戰(zhàn)也更多。權(quán)西野之前玩的都是綠道,本來也不是為了學滑雪,只是想拍幾張美美的照片,用不著挑戰(zhàn)那么高難度。
不過這次不一樣,母親在身旁,她想表現(xiàn)一回。權(quán)西野拄著雪杖,想也沒想地往雪道上沖。坡度比眼瞧著高多了,她踩著雙板,半犁式下滑,雖然比綠道陡些,但也還在掌控內(nèi)。
權(quán)西野在心中感嘆自己天賦異稟,滑雪還是十幾歲學的,過去十來年了,距離上次滑也有個一年半載,依然能這么游刃有余。
碰到岔路,她二話不說地拐了,沒成想拐進一個新的雪道。權(quán)西野慌了,坡度肉眼可見的變大,大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像略緩的懸崖,這么直挺挺地往下塌下去。
沒做好準備,身體急速往下俯沖,什么技巧招式,甚至連怎么剎車她都全拋到了腦后。權(quán)西野尖叫著往下滑行,大腦一片空白。
她撲通一下摔在雪地上,坐滑梯似的,一只腳的雪板脫板飛了出去,飛出去的雪板自顧自往下滑,把前面的一個人給絆摔了。
權(quán)西野自己都顧不上,更別說被誤傷的人。她艱難地從雪地上起來,只感受到身側(cè)呼嘯走過一陣疾風,抬頭看見成明昭踩著單板來到了那個滑倒的人面前,倆人不知道交流了什么,那人又走了。
她守著她的那只雪板,直到權(quán)西野慢吞吞地順著坡下來,重新穿上自己板子。
權(quán)西野屁股摔痛了,抱怨:“這是什么破道啊,明明開頭都好好,突然這么陡?!?/p>
“這條是黑道,你滑錯了,”成明昭告訴她,“待會兒見?!?/p>
她說完,換刃往下滑,沒被頭盔壓實的發(fā)尾在腦后張狂地飛舞。
“黑道?!”權(quán)西野立馬靠邊,坡度最高的就是黑道,只有經(jīng)驗十足的專業(yè)選手才會玩這條道,她望著成明昭馳騁的背影,難以置信。
滑完雪,三人到附近的餐廳吃飯。權(quán)韶念笑瞇瞇地展示上午拍的照片,大多數(shù)都是成明昭,“娜娜真的太厲害了,那條道上都沒幾個女生,我就看著她一個人滑,多陡啊你看這,一不小心摔了得多疼,我遠遠看見一個人摔了,娜娜還去幫忙了。”
“你怎么不拍我,我也很帥啊?!睓?quán)西野抗議。
權(quán)韶念笑:“拍了呀,我錄了好多視頻,西野,你也很帥,就是中途人不知道去哪兒了,媽媽沒找到你,就去拍娜娜了?!?/p>
這家餐廳是很傳統(tǒng)的美式餐廳,成明昭吃著薯條笑而不語。權(quán)西野瞪她一眼,好不服氣,“喂,嫂子,看不出來你這么會滑,什么時候的事兒啊,早前也沒聽說過?!?/p>
“還是小野厲害些,畢竟我考過了aasi二級,小野是純新手,不能比?!背擅髡言频L輕地回答。
aasi二級權(quán)西野說不出話了,果斷拿起漢堡往嘴里塞。心中納悶,看不出成明昭有這愛好,人柔柔弱弱的,不高也不強壯,居然會喜歡這類運動,還專門考了證書,怪不得她一來就是玩單板。
她回頭看向母親,權(quán)韶念一張張地把相機里的照片翻給成明昭看,“這張好,這張構(gòu)圖好,沒被人擋著,好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