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錢啊,你和小夏別愣著了,趕緊點菜?!?/p>
錢博已經(jīng)一改剛才的萎靡表情,滿臉笑容,神采奕奕地問:“趙經(jīng)理和鄭主管,沒有什么忌口和過敏的食物吧?”
本是一句正常的詢問,趙經(jīng)理卻略有不滿地笑著說:“小錢啊,你啊你,跟著你們經(jīng)理和我吃飯也不是一兩次了,怎么還記不住我避諱吃什么?看來你沒把我裝心里啊?!?/p>
錢博一愣,心里大叫不好,因為每次都是方樂點菜,也都是這么問的,這死肥豬都沒挑過刺。今天方樂不在,自己這么說,就被挑理了。
夏星驛見空氣凝固,忙接過話茬,笑著說:“錢博不是見您瘦了嗎,想來您最近在減肥,怕亂點一通,破壞了您的減肥計劃。我們請您吃飯,不僅要吃好,還得吃得健康,誒,說到健康,我看這道紅燒黃鱔不錯,黃鱔不僅蛋白質含量高,還有豐富的維生素。您說怎么樣?”
趙經(jīng)理哈哈一笑,“可以,小伙子會點菜?!?/p>
吳迪看向夏星驛,投去認可的目光,這個圓場打得好啊,就知道李總欽點的人不簡單。
吳迪見氣氛和話題都被拉回了正軌,順勢繼續(xù)聊天,“趙經(jīng)理這么忙,還能抽空運動,真是了不得,我就不行,最近爬個山,都喘得厲害?!?/p>
趙經(jīng)理笑道:“不是跟你說吹,我一口氣爬到山頂都不帶喘氣的,就咱們這白石山,一般小伙子都爬不過我。”
見趙經(jīng)理自顧自地吹上了牛逼,那就證明他已經(jīng)回到了放松的狀態(tài)。夏星驛便和錢博繼續(xù)點菜,葷素涼拌和湯類俱全。
聽兩個領導吹牛加等菜的時候是最難熬的,夏星驛低頭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時間過得可真慢,相對論果然是對。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點的菜終于陸續(xù)上齊了。
這時,包間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短發(fā)女人快步走了進來,一進來就賠笑:“實在抱歉,路上堵得厲害?!?/p>
“來來來,小樂你坐這?!眳堑险泻舻?,他所指的位置是趙經(jīng)理旁邊,“真是,知道周末堵車,還不早點出發(fā),叫我們好等?!?/p>
“偶怪我這臭記性,都開一半了,發(fā)現(xiàn)把給趙經(jīng)理的禮物落家了,又回去取的?!狈綐穼⑹掷锏腻\盒放在桌上,對趙經(jīng)理笑道:“這酒,說真的,除了您,別人也品不出味兒來?!?/p>
趙經(jīng)理取出錦盒里面的酒,拿在手里端詳。
夏星驛看到那是一瓶酒身都略微泛黃的茅臺,想來價格不菲。
“這是個好東西?!壁w經(jīng)理瞇起眼睛,似是真懂的樣子,然后將酒瓶放回了錦盒里,笑道:“小樂,我家里的藏酒,你想不想看看?一般人,我都不給看?!?/p>
方樂笑著推脫道:“趙經(jīng)理可高看我了,其實我不懂酒,就知道茅臺好,旁的什么都不明白?!?/p>
趙經(jīng)理笑容沒變,只是說:“小樂啊,來晚了,是要罰酒的?!?/p>
“應該的,應該的。”方樂把桌上的五糧液開了瓶,自個滿了一杯,一飲而盡,然后被辣得含著眼淚咳嗽了幾聲。
趙經(jīng)理則瞇起眼睛,似是很欣賞這一幕,渾身透著一股得意又爽快。
權力是什么,叫你痛苦,你反抗不了,還得說好,真叫你舒服的,那叫服務。
夏星驛冷眼瞧著這一切,心里對趙經(jīng)理有了判斷,丫就是個典型的酒桌霸凌者,酒就是欣賞別人在他面前示弱的工具罷了。
也是,客戶好對付的話,李隨真也不會派他來。
趙經(jīng)理見了方樂的窘樣子,這才滿意地說:“小樂是實在人?!比缓笥挚村X博和夏星驛,“大家也都別干待著了,來來來,都滿上,今晚上,大家誰都別掃興?!?/p>
趙經(jīng)理在倒酒方面很是積極,親自給每個人的酒杯都滿上,并叮囑,“咱們都是實在人,不摻假,別跟趙哥玩虛的,都得真喝?!?/p>
趙經(jīng)理說這話時,目光炯炯地掃視著每個人,仿佛在欣賞獵物落入陷阱的模樣。
錢博笑道:“那是,哪次跟趙經(jīng)理喝酒,不是盡興而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