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師是微醺了嗎,怎么跟記憶中儒雅謙和的形象不太一樣了,培春霞默默吐槽。
梁卻見怪不怪,看著培春霞說道:“樓上有很多孩子在,想去就去吧?!?/p>
“謝謝梁總,”培春霞接茬很快,抓住齊越的胳膊立刻準備遁了。
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回了頭,她看向始終安安靜靜站在梁卻身邊的譚賀殊,伸手把他牽到自己面前。
“梁總,小殊也是小孩子,帶他跟我們一塊去玩了啊?!?/p>
譚賀殊驚呆了,他以為,倍倍根本不想理自己,這會還在梁卻面前說要把自己帶走,他愣愣地盯著培春霞,培春霞沉默著同梁卻對峙,而梁卻呢,像是第一次把她看進眼里,帶著興味深深打量了女孩一下,也沒說可不可以,只是笑了笑,并非那種很滲人的冷笑,反而是有些溫柔的,真心真意的笑,雖然培春霞不懂他笑那么甜干嘛,但是懂了為什么他不常笑,這人居然有小梨渦,這么可愛的特質(zhì)會減淡他在人前的殺傷力。
既然總裁笑了,培春霞知道也不用等他回答了,朝兩位長輩點點頭就帶著兩人開溜。現(xiàn)在誰都攔不住她,她要去炫飯!??!
“雀兒,他知道么?”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簡君商沒頭沒腦問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問的誰。
“不知道,”梁卻輕描淡寫,知道了,會恨他吧。梁卻想到剛剛執(zhí)意搶簡君商酒杯的女孩,想起自己從獨自喝滿一整場到如今一抬手萬人舉杯,好像從沒有這樣一個人擔心過他的身體是否吃得消,他鐵了心要向上爬,透支生命也在所不惜,他獲得了什么呢?聲名,權(quán)利,財富,功利世界中最誘人的東西,他獨占鰲頭,梁卻對軟弱嗤之以鼻,欣賞不擇手段的自己,即便錯了,他也絕不后悔。
“哎,”簡君商嘆氣,“覲南山那邊,基地快了吧,對不起小殊這孩子了,這些年受的打擊也不少,我記得從前譚玨還在的時候,可寵著她侄子了?!?/p>
對不起小殊?這些年多對不起他的事都干過了,還差這一件?也難怪,再有幾天就是譚玨的忌日,簡君商喜歡她大半輩子,臨了連唯一同她親近些的侄兒都護不住,就算他無意違背梁卻,總還是要埋怨兩句的。
譚玨和譚賀殊,算是譚家這池渾水里開出的唯二兩朵白蓮了。
不,只是譚賀殊,譚玨是自淤泥中生發(fā)的,壯麗的巨樹。
等離開宴會廳,培春霞一下就松手了,意思讓譚賀殊哪涼快哪待著去,但是他不,亦步亦趨地跟著培春霞和齊越。
“學(xué)長,好多年沒見到你了,近來還好吧?!饼R越有點尷尬,作為培春霞的好閨蜜,對他倆當年的事略有耳聞,自然對譚賀殊沒什么好感,但還是保持了基本的禮貌。
“嗯,挺好的?!边@還真不是客套,最近的譚賀殊,不僅見到了久違的倍倍,還死纏爛打和她睡了一覺,覺得自己快幸福上天了,連梁卻的威脅都不如以前有震懾力了,他是那樣無條件地信任著培春霞。
雖然培春霞可能有點消受不起,她是沒打算為了譚賀殊和金主爸爸作對的,她擁有高度的理性,實際上很多事都考慮了分寸來的。
“那就好。倍倍,對不起啊我太忙了,你回來的消息我也只看了個大概,阿姨怎么樣,住哪呢我有空去看看她?!?/p>
“好著呢,就安置小區(qū)那一塊,有空我?guī)闳?,別想著送禮啊現(xiàn)在也是當干部的人了,注意紀律?!?/p>
齊越一下子笑起來,是了,是她的倍倍回來了,“我辦事你放心,就買些阿姨喜歡的水果,犯不上紀律的?!?/p>
“有覺悟,不錯。不過齊越,現(xiàn)在混這么好了你對姐們只字不提,是怕我嫉妒你開上路虎嗎?”
有道是,又怕閨蜜過得苦,又怕閨蜜開路虎。
“……沒混多好,真的,沒開上路虎呢,你也知道有紀律啊,我就一領(lǐng)工資的,主要還是運氣好,能跟著老師學(xué)習(xí)我就挺知足了?!?/p>
是了,是她的齊越,永遠溫和謙遜,固執(zhí)地恪守自己的君子之道,任爾東西南北風(fēng)的青竹。
“行,你說的啊,下次我去你家車庫親自檢查。”
“我哪來車庫,我把家底掏給你看好不好,就一輛雪鐵龍,每天都生怕自己搶不到停車位……倍倍,咱,去哪?”齊越話說一半,也是想起來譚賀殊還在身邊,意有所指地詢問培春霞。
“梁總不說了么,樓上是小孩玩的地方,咱去那唄?!迸啻合茧S意說道,她的當務(wù)之急是找到一個能吃飯的地方。
“學(xué)長,你去不去?”
培春霞也就多嘴問這一句,譚賀殊跟定她了,頭點得跟點頭娃娃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