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弊T賀殊答應她,勉強勾出一個笑容,看培春霞走向父子倆,他心里沉了又沉。
“你打人了,小培?”梁卻開門見山,非常直接。
“啊?呃,嗯嗯…”他叫小培叫得好自然,培春霞突然有種做壞事被家長抓包的錯覺,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閃爍其詞。她偷看了梁焉非一眼,這小子低頭,跟她裝不認識呢。
“受傷了么?”
“沒有梁總,就小挨了兩下,睡一覺就沒事了?!彼龥]提何擎運沖她拔刀的事,畢竟也沒砍到她,反而是自己,給他下了個狠手。
梁卻點頭,“今天的事點到為止,我希望你記得自己對榮光的價值,下不為例。”
“還有,”
“去轉告譚賀殊,今晚跟我走?!?/p>
“!……”
培春霞猛抬頭,她的如鯁在喉,和面前舒展的梁卻形成鮮明對比,他并不急于得到回答,長腿交疊,熨燙平整的褲管下露出一截腳踝,連關節(jié)的弧度都好看得恰到好處。
他直白地盯著培春霞的眼睛,將她無法自制的情緒盡收眼底,他的眸色很深,深得讓培春霞的心也跟著沉下去。
犯錯了沒關系,付出一點代價就好了。
梁卻明明可以直接將人帶走,卻偏偏要迂回著,假裝給這位不懂事的新員工上課。
“那……那他的價值呢,實驗需要他,他…非常重要?!迸啻合蓟挪粨衤罚膊恢雷约涸谡f什么,她太聰明了,結合今天發(fā)生的事,腦海里還原了七七八八的真相,她聯想到譚賀殊身上的刺青,突然意識到那并不代表梁焉非,而是梁卻。
梁卻勾起嘴角,牽動半張臉的肌肉,加深了眼尾的細紋,這讓他看起來更有魅力了,他的聲音聽起來波瀾不驚,但培春霞覺得那似乎是愉悅的,他說:“跟我走而已,怎么好像我會要他命一樣,小培,你不是這個意思吧?”
“……不是,”培春霞吸了吸鼻子,艱難開口,“梁總,至少,至少…我問問他。”
梁卻坦然,遞給她一個“請便”的眼神。
“…爸,人是我打的,你別為難她。”
男人頗有些稀奇地看向身旁的梁焉非,他兒子這是在給他演偶像劇呢?
“你知不知道,要不是你姓梁,動了何佑東的兒子,他會怎么……?”為難你。
大概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吧,梁焉非沒聽他爸把話說完,騰一下站起身走了。
培春霞討厭梁卻的態(tài)度,充滿了高位者的虛假和傲慢。她知道是誰把譚賀殊變成狗的了,她發(fā)現自己并不如自己預想的那般無動于衷,但在現實面前深感無力。她只能用力拂開譚賀殊抓著自己的手,暗自發(fā)誓總有一天要從梁卻手里把人搶回來,撿破爛她也認了。
“誒誒你們倆,手機交出來小爺我看,甭想渾水摸魚哦小心我……”
“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