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衣心中驚詫t,事情聽著簡單,其實根本上卻無比復雜。
高門利益,婚事并不能由自己做主,詹鐸母親嫁來京城,離家千里,有什么事只能靠自己。丈夫的心在別的女人那兒,人怎么可能過得舒坦?
見她不語,連嬸便知她是聽進去了:“娘子其實也不需太過擔心,如今公子有官職,有功績,紀夫人這邊拿捏不住他?!?/p>
“知道了?!痹幰曼c頭應著。
短短和連嬸說了幾句話,便清楚了國公府內(nèi)的復雜。要說詹鐸與家中關(guān)系疏淡,是否和他母親的事有關(guān)?
披了件御寒的斗篷,袁瑤衣便由一個婆子領(lǐng)著,去見國公夫人紀氏。
紀氏住在府里的正院,去到的時候,不管是路還是院中,積雪已經(jīng)被完全打掃干凈。
婢子進去秉了一聲,而后掀了門簾讓她進去。
袁瑤衣看眼寬大的屋門,那垂下的御寒門簾都是用錦緞做成,繡著花團錦簇的芍藥。
邁步進屋去,是寬敞的正間,前方正中的錦榻上坐著個貴婦,打扮明艷,手里拿著條狐皮圍脖兒瞧著。
“你可會弄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小心你父親知道,罵你不務(wù)正業(yè)?!辟F婦正是紀氏,說著話哼了一聲。
她邊上站了個青年男子,殷勤的給她捏肩:“娘喜歡,孩兒被罵幾聲也值得。怎么家里出了個榜眼郎,其他的男兒都成廢物了?”
說話的是紀氏的兒子詹鑰,語氣中不知是對什么不滿,腔調(diào)怪異。
一陣細微的涼氣進來屋里,那是有人從外掀簾進來。
詹鑰還想說什么,在看見走進來的女子時,剩下的話全給忘到了腦后。
那女子纖纖巧巧的走來,身段輕軟得像沒有骨頭,好生玲瓏。
紀氏一門心思看著圍脖兒,心中尋思著兒子的話,突然就覺得肩膀被重捏了。
“哎喲”她不禁疼出聲,皺眉去看兒子,才發(fā)現(xiàn)人的眼睛發(fā)直看著前方。
順著看過去,便見著個十五六歲的少女走近,停在三四步外。
“瑤衣見過夫人。”袁瑤衣臉龐微低,對著紀氏作福禮。
她眼簾半垂,視線里是茶色的地板,能感覺到落在頭頂上的視線。
“來了?”紀氏嘴角一笑,將狐毛圍脖兒往邊上一放,“剛下過雪,路上不好走吧?瞧給凍的,抬起頭來讓我看看?!?/p>
這話說得倒是客氣,只是聽在耳中,卻是顯而易見的高高在上。
聞言,袁瑤衣便抬頭看去前面,正與紀氏對上視線。
“你,”詹鑰先于紀氏開口,上下打量著袁瑤衣,“便是他帶回來的閎州女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