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僖手里一撕,脆弱的信紙便已粉碎,遂又揉皺成了一團,積壓了一日的怨氣迸發(fā)出來,拿紙團狠狠砸去伍氏的臉上。
“都是你那個好姐姐,將女兒拐帶成這樣,毫無規(guī)矩,做出丑事!”他罵得理直氣壯,所有責(zé)任便是別人造成。
伍氏縮著脖子,一語不發(fā)。
袁紫玉嚇得躲去袁瑤衣身后,驚恐瞪著一雙眼睛。
恰在這時,外面有人喊了聲,是袁絨進了院門。
她穿著新衣,笑吟吟站著:“大伯,宋家人到了,讓你過去吃酒?!?/p>
袁僖壓下怒氣走出門,往隔壁看了眼。兄弟兩家,差別怎么就這么大。
屋中,袁瑤衣安撫好妹妹,去撿地上的紙屑。
袁絨婷婷走進來,站在門邊看著:“阿姐,一道過去坐坐吧?!?/p>
伍氏忙道不用,順著夸了句袁絨衣裳好看。心中不免酸澀,這樁姻緣原是屬于她女兒的。
袁絨得意,又在那兒說宋家?guī)Я撕眯〇|西來,到時給這邊送些過來。
正說得起勁兒,外頭院門處有了動靜。幾人看過去,見有人抬著偌大的箱子進來院中,前后四抬。
“這,怎的送這么多來?”袁僖面上驚訝,瞧著那幾抬箱子。
宋家何樣底細他知道,又不是與他家定親,抬這么多來,莫不是走錯了門?
同樣不解的還有袁絨,手指著自家那邊:“你們是不是錯了門兒?”
“沒錯。”一聲清亮的聲音傳來,接著大門進來個十六七歲的少年。
他揮揮手,那些個抬箱的伙計退去一旁,將進院的路騰出來。
袁瑤衣站來門邊,看著重五沖自己一笑。
再往院門看去,一道身影穩(wěn)步邁進門檻,嶄新利落的素青色錦袍,腰間墜著的環(huán)形玉佩。
袁瑤衣愣住。
詹鐸,他怎么來了?
“公子?”袁瑤衣喚了聲,清凌的嗓音飄到院中。
她完全沒想到詹鐸會出現(xiàn),還帶了四抬箱子,他來此為何?他不是有很重要的事忙嗎?
袁家的人聽了,俱是看去那位氣質(zhì)矜貴的男子,心下一想,便猜到是誰。
袁瑤衣邁過門檻,迎到院中,站去詹鐸對面:“公子怎么來了?”
“來家中看看?!闭茶I長身玉立,慣常的說話簡單。
這不算寬敞的院落中,女子纖瘦的身形立在那里,衣著簡單,在這寒冷天兒里,莫名呈現(xiàn)出一種柔和。
他昨日沒在周家,并不知道她今日回門,其實若細究的話,他大概打從開始也沒在意吧。這還是重五提了一句,他方才記起這樁。
所幸來得及,吩咐人準備好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