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鐸解下斗篷,往旁邊婆子手里一交,視線在袁瑤衣發(fā)頂上掃過,清冷疏淡。
“哪日?”他問。
外頭的冷風(fēng)鉆進(jìn)來一些,搖著袁瑤衣的裙擺。
“沒想好。”她從唇間送出三個字,想了想這回門二字到底不合適,
詹鐸聽了只微頷了下首,沒再多問。
于氏迎上前來兩步,笑著道:“放心吧,舅母會把事情交代好,你忙自己的事兒就成?!?/p>
若說正規(guī)納妾,夫主是要陪同一起回門的。不過袁瑤衣這事兒有些不一樣,以詹鐸的身份不可能去袁家,況且他還有那許多的公務(wù)。于是借著于氏巧妙的話,便順理成章略了過去。
詹鐸走去了周老夫人身旁,彎腰行禮,自帶一股矜貴氣質(zhì)。
后者一臉笑意,指著旁邊位置示意他坐下,嘴里說著叮嚀的話。
正堂多了絲熱鬧的氣氛,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到這位青年郎君身上,是仰望與贊賞。
如此,袁瑤衣倒是不知該走還是留了,若是掀簾子離開顯得突兀,干脆就安靜站在門邊那兒。左右,也無人在意。
堂中不時響起笑聲,人人神情愉悅。
“閎州的事,你外祖父并幾個舅舅都能相幫,就是你那幾個表兄弟,也可隨時使喚他們?!敝芾戏蛉岁P(guān)切幾聲,臉上滿是對這個外孫的驕傲之情:
“是,”于氏忙接話,“一家人,合該互相照應(yīng)?!?/p>
相對于周家人的熱絡(luò),詹鐸只客氣回應(yīng):“只是巡視一下這邊的水營布防。”
旁的也沒多說,過來給長輩請個安好,只坐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
于氏跟在一旁相送,有意無意的提及自己子女。
走到門邊,早有婆子掀起門簾。
外頭的光亮灑進(jìn)來一些,映出門邊的一方裙角。
詹鐸視線一側(cè),瞥見安靜站著的袁瑤衣。可能她站的地方光線昏暗,又可能她太靜了,他都不知她還留在這里。
“回去罷。”他薄唇一啟,送出三個字。
袁瑤衣抬眸:“嗯”
字音還未完全說出,只見面前光線一暗,門簾落了下來,他已經(jīng)出了門去。
袁瑤衣將唇角一抿,朝兩步外的于氏福了一禮,而后走出了正堂。
外頭冷得厲害,樹木蕭條著,沒有一點(diǎn)兒精神。
袁瑤衣往院外走,候在外頭的連嬸連忙跟上。
“我瞧著,公子當(dāng)是會隨娘子一道回門的?!辈懦霭驳略?,連嬸笑著道了聲,雙手凍得攏進(jìn)袖中。
兩人走在回虹宇院的小道上,袁瑤衣看著前路,心中并不這樣覺得。
她與詹鐸有過肌膚之親不假,可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對她談不上什么有情,更沒有喜歡。那份冷淡,她怎會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