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所不知,”岳阿伯嘆了一聲氣,“那孟大戶是縣丞的小舅子,在安通這個地方,只要他想要的,你就得給?!?/p>
“所以,他說抓人,那些衙差就會照辦?”袁瑤衣覺得這事著實荒唐,可又真真切切的發(fā)生。
岳阿伯點頭,無奈道:“你也看到了,村里人什么都沒說,他就抓人走。實則是春汛將來,找人修建江堤要花銀兩,可要是用牢里的犯人便就省了這筆銀錢?!?/p>
袁瑤衣聽得心里發(fā)驚:“那么朝廷播下的修堤銀兩,便就被私自吞下?”
“這個咱不敢說,”岳阿伯忙擺手,“你還是想辦法把你東家弄出來,花些銀子也使得。”
說著,就把方才詹鐸付的銀票塞回了袁瑤衣手中。
袁瑤衣知道這是對方不收,因為藥材并沒有到詹鐸手里,如今人還被帶走
“阿伯,這些是你們的,”她將銀票塞了回去,“東家那里我會想辦法,你這邊也要給村里人交代不是?”
岳阿伯聽了,搖頭嘆氣:“沒有辦法,咱們平頭百姓斗不過他們?!?/p>
事到如此,兩廂都要想辦法。袁瑤衣想救出詹鐸,因為他的案子已有眉目,還有他的身份,要是被人知道可不得了;而村里人,他們也想要回自己的人。
岳阿伯的意思,是拿銀子進(jìn)去贖人。袁瑤衣說想先回去打聽,因為縣衙剛好在安通鎮(zhèn)上。
不能耽擱,她同村里人告別后,便走向馬車。
其實她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么做,想起這一路南下,大多數(shù)事情都是詹鐸安排的,而她不過是幫著記記賬,實在沒做過什么。
乍然,他就被人這么帶走了,剩她自己一個,心中生出些許的迷茫。
不管怎么說,先回到鎮(zhèn)上打聽情況,再想接下來的辦法。
心中決定下,她便要抬腳上車。
正在這時,一個人從不遠(yuǎn)處的坡上下來,一身錦衣,雙手背后,頗有一番悠閑姿態(tài)。
“寧公子?”袁瑤衣喚了聲。
寧遮?她差點兒把他給忘了。
寧遮抬起手朝馬車那兒揮了揮手,手里自然握著他那把折扇。
“袁二,這是怎么了?你家公子呢?”他走過來,看眼未散去的村民,又看到滿地的狼藉。
“我家公子被官差帶走了?!痹幰聦嵮缘?,然后簡單說了事情經(jīng)過。
寧遮聽了,難得神色嚴(yán)肅起來:“那還是盡快回鎮(zhèn)上看看,把人接出來才行。有什么話,咱們路上再商議?!?/p>
說完,他倒是先一步上了馬車。
袁瑤衣站在原地想了想,而后跟著進(jìn)了馬車。
馬車離開了石頭鎮(zhèn),行進(jìn)在鄉(xiāng)間的道路上。因為孟削那幫人就在前面,馬車便遠(yuǎn)遠(yuǎn)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