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瑤衣的心里舒緩許多,她不想去花廳,轉(zhuǎn)身朝著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明明也是走過多次的路,但仍覺得陌生。
天空飄下雪絲,清冷干凈,點點零落著。
她仰起臉,一雙漂亮的眼睛瞇起,軟軟的嘴角彎出一抹笑容。真好,她不用再背負著污名。
“袁瑤衣?!庇腥藛玖寺?。
袁瑤衣回頭,見著走來的詹鐸,他手中擎著一柄傘,轉(zhuǎn)眼間便到了跟前。
她眨了下眼睫,光線一暗,傘面遮上了她的頭頂,擋住落下的冰涼。男人的身形立在了面前,很高,她需得仰起臉看他。
兩人相對而站,同遮一柄傘,之間隔著些許的距離。
袁瑤衣回神,腳跟下意識想后退,并真的后挪了下。
“你受委屈了?!闭茶I注視著她略蒼白的臉,卷翹的眼睫上,沾著shi潤。
不知是雪絲化了,還是她眼角沁出的淚。
四下靜謐,連嬸已經(jīng)悄悄走開,臨了擔憂的看了眼傘下的一對男女。
下雪天,往往不會覺得多冷,反而有種世界靜下來的清凈感。
袁瑤衣后移的腳跟落下,因著裙擺的遮擋,倒不覺得有多大的動作。實際上,也的確相當于沒動。
今天這一出鬧得很大,她明白。心中也想著,后面等著自己的怕是不會太好。可方才詹鐸說,她受委屈了
“沒有?!彼黹g酸澀,出來的嗓音跟著發(fā)啞。
這樣近,她離著他。能看清晰他的臉,拋卻他眉眼間的那股冷傲,實際上他每一處五官很精致,尤其眼睛,但是組合在一起卻沒有一點兒陰柔氣。
還是第一次,認真的看清他這張臉。
雪瞬間大了些,傘面被砸的沙沙作響。一柄傘的周圍,縈繞的飛舞的雪絮,如同要埋掉什么般。
“這件事會給你交代。”詹鐸開口,話語中多了絲輕緩。
袁瑤衣?lián)u頭,嘴角扯了下:“已經(jīng)過去了。公子事忙,別為這些分神?!?/p>
她已經(jīng)證明自己,不想再大肆擴大,于她又沒有益處。
詹鐸薄唇抿平,垂眸看著面前女子。他常年在軍營中,對后宅的事情并不愿關(guān)注,更不會去在意一個女子想什么、做什么。
就像袁瑤衣在周家過得怎么樣,他其實并不知道。不過是平日中偶爾看到她,她又不言不語,他便覺得她過得不錯,周家人將她照顧的很好。
可若細看,她眼中明明有憂傷。
也對,他這樣一個男子都不愿提當日事,更何況一個女子?她得是多大的勇氣,才會站出來當眾扯開傷口?
“別掐了?!彼懒寺?。
“嗯?”袁瑤衣眼中閃過疑惑,沒猜透詹鐸的意思。
她看他,見他身形微微傾過來,一縷鼻息灑在她的臉頰。她心中一慌,想要后退,還未來得及動彈,手腕被他給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