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端的生出緊張,袁瑤衣渾身一僵,不免想起那一宿來,黑暗中的禁錮,下意識(shí)想退后躲開。
恰巧,一團(tuán)落雪鉆進(jìn)她脖頸中,涼得她一個(gè)激靈。
她的微小反應(yīng),落在詹鐸眼中,像是懼怕:“缺少什么,吩咐下人便可。”
袁瑤衣見他瞟了眼自己手里的月季,大概是不明白她為何采這些枯花。自然,冬日里冷,萬物蕭條,不過富貴人家并不缺新鮮花朵。
她并不多說,只道聲好。
“雪天路滑,回去罷t?!闭茶I道聲,隨后手臂一展,利落將斗篷披于身上。
袁瑤衣往旁邊一讓,默不作聲,兩步外的那片素青袍角一晃,隨即離開了視線。
等詹鐸走遠(yuǎn),她緊繃的肩膀松緩開??催^去時(shí),男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只余薄雪上留下的兩串腳印。
兩人在這兒站了些時(shí)候,可真算起來,好似并沒說什么。
。
天色開始發(fā)暗,雪越發(fā)下大。
虹宇院從來緊閉的院門,此時(shí)大敞而開,下人們有條不紊的進(jìn)出,清掃道路也好,往正屋送東西也好。
比起前幾日,不知熱鬧了多少。
西廂里生了炭盆,烘得房中暖融融的。
連嬸推門走進(jìn)來,拍打掉身上的雪:“我看這雪得下一整宿,明兒起來,指不定有多厚。外面的活兒咱插不上手,干脆來屋里躲雪?!?/p>
清理干凈,她看去坐在桌旁的袁瑤衣。
袁瑤衣一笑,嘴角彎起柔軟的弧度:“連嬸坐下暖暖。”
連嬸搓著手走過去,看見袁瑤衣手里擺弄著一朵月季,正是從花圃中折回來的:“還沒問,娘子拿這枯花做什么?”
“其實(shí)沒枯,只是天冷,它來不及開放,”袁瑤衣道,晃了晃手里的花,“你看?!?/p>
她拿著干枯的花骨朵,指尖輕巧剝?nèi)ネ忸^不成樣子的花瓣,來回這么兩下,居然露出來里面的嬌嫩花瓣。
鮮紅的,很是艷麗。
連嬸拉了凳子坐下,湊近去看:“果然是新鮮,我平日里真不曾注意?!?/p>
袁瑤衣拿一個(gè)小筐往面前一放,手里利索的將鮮花瓣剝落:“用來泡茶喝,可以溫和腸胃,活絡(luò)氣血?!?/p>
很快,那些花瓣滿了筐底,她手一推,送去連嬸手邊。
“給我的?”連嬸笑,“我隨便嘮叨一兩句,娘子倒是記著了?!?/p>
袁瑤衣坐直,手指沾了點(diǎn)花汁:“連嬸這幾日一直幫我,我也不會(huì)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