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那是黑曜石號發(fā)生海難的日子。
想到那場海難,莫里斯突然上前一步問道:“請問這位船長,你知道你的船上有一個叫做‘布朗·斯科特’的乘客么?”
“乘客?”藍色門后的聲音有些遲疑,“我可沒辦法記下船上每一個乘客的名字,但……你說的是布朗·斯科特?啊,我想起來了,這我可記得,是那位民俗學家?他是個有名望的人物,我和他聊過幾次,我印象中他是一位很瘦的先生,頭發(fā)與胡須總是一絲不茍的,他對各個城邦的喪葬風俗很有研究,而且對寒霜更北方那片封凍海域也很感興趣……”
聽著藍色門后傳來的聲音,莫里斯輕輕點了點頭,低聲對鄧肯說到:“沒有偏差。”
“神志清晰,記憶完整,能準確說出自己的名字,”一旁始終沒開口的凡娜突然打破了沉默,“但不排除是汲取了人類記憶和情感之后設下陷阱的邪惡生物,這種東西在幽靈船上并不少見?!?/p>
“哦,那倒是沒什么影響,只要確實擁有那位船長的記憶就行,”鄧肯無所謂地說道,“怪物也可以先講道理試試——道理講不通就講物理,總是能說通的。”
凡娜呆了呆:“……這倒也是?!?/p>
鄧肯將手放在了那扇藍色木門的把手上。
“我要開門了,巴貝利先生?!彼麑﹂T內說道。
隨后,他轉動了那把手——與之前所見的那些完全銹死的艙門不同,這扇門看上去毫無損壞的痕跡,當他轉動門把的時候,立刻便傳來了鎖芯轉動的輕微聲響。
門打開了。
在所有人略顯緊張的注視下,鄧肯推開了這扇門。
一個顛倒錯亂的房間呈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所有的墻壁都歪歪扭扭,天花板仿佛要完全塌下來一般歪斜,房間中原本的陳設被胡亂融合在附近的墻壁和地面上,就仿佛被木頭和金屬掩埋,露在外面的都是半張桌子、半張椅子這樣殘缺不全的部分,正對著房門的墻壁更是有一個巨大的空洞,那洞口對面黑沉沉一片,不知通往何處。
而這顛倒錯亂的房間中空無一人。
鄧肯朝這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掃了一眼,但下一秒,他便聽到那位“克里斯托·巴貝利”船長的聲音又從藍色門后傳了過來:“啊,您把門打開了嗎?我好像感覺到了晃動,可這扇門還是在我手中紋絲不動……我是不是出了什么感知或認知方面的問題?可以幫幫忙嗎?我可能在這海上困了太長時間,已經(jīng)有些不太好的癥狀,如果有一位牧師愿意伸出援手那就更好了……”
鄧肯皺了皺眉。
他走進錯亂的房間,慢慢將那扇門轉過來,看向門板后面。
他看到了那位“克里斯托·巴貝利”。
一團……仿佛殘缺的融化蠟像般的“東西”黏附在門上,那變形塌陷的結構中依稀可以看到一只貼著門板的手臂和幾根連接著手的纖維束,以及一大團根本看不出是什么的“本體”。
這團可怖而扭曲的事物就這樣和門融接在一起,當鄧肯注視到它的時候,它還在微微漲縮蠕動著,并從其結構的某個部分發(fā)出嘶啞低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