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這些異端的待客之道還真別致,”阿加莎知道對方是在用各種方式拖延自己,但至少這一刻,她也不介意多說幾句話恢復(fù)自己的體力,“我突然有點好奇,你的本體現(xiàn)在是不是也如此悠閑——我能感覺到,我正在逐漸接近你的藏身處,每消滅一個由你控制的怪物,我都能更加明顯地感覺到你的方位……你還有幾個地方可藏?”
那金發(fā)年輕人臉上的笑容終于僵硬了一瞬間,但也只是一瞬間,他便再次愉快地微笑起來:“啊,看來我倒是忽略了——巴托克的看門狗向來有著不錯的‘嗅覺’,那要不我們干脆打個賭如何?”
他抬起一只手,仿佛做出邀請的姿態(tài)。
“就賭是您先找到我的本體,還是寒霜先成為圣主降臨的
霧中遭遇
“心神不寧?”在聽到阿加莎的答復(fù)之后,伊凡主教的語氣明顯有些變化,他緊盯著阿加莎的眼睛,“作為一名圣徒,‘心神不寧’可不是個好現(xiàn)象……發(fā)生什么事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就在從那個遭受污染的污水處理中心回來之后,”阿加莎沒有隱瞞,她知道眼前的老主教是整個城邦中最值得自己信任之人,“我總覺得自己好像遺忘了什么事情,就像……把什么東西留在了那地方,但我已經(jīng)將那里發(fā)生的事情復(fù)盤了數(shù)遍,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違和之處?!?/p>
“那個污水處理中心……”伊凡主教嗓音低沉,他當然知道阿加莎說的是什么事情,這件事在當時已經(jīng)第一時間上報給大教堂和市政廳,后續(xù)的調(diào)查和凈化工作到現(xiàn)在還在緊鑼密鼓地進行著,“我也在關(guān)注這件事——那個幸存下來的管理人員現(xiàn)在還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處理中心原本的十幾名員工目前仍下落不明,而從現(xiàn)場的采樣報告來看,你當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凈化了整個設(shè)施的污染——理論上不該有什么隱患遺留下來?!?/p>
“但我仍感覺不安,”阿加莎坦言,“雖然沒有證據(jù),但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p>
“……檢查過自己的精神狀態(tài)嗎?認知校準的結(jié)果如何?”
“當然檢查過,”阿加莎點點頭,“不管是自我認知校準還是在精神醫(yī)師的輔助下進行潛意識檢查,都做過了,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
伊凡主教一時間沒有開口,過了幾秒鐘,他才帶著思索打破沉默:“那么這就有可能是你自身的‘內(nèi)在’正在示警——可能來自你的潛意識,可能來自你的靈視,甚至可能來自你的信仰。”
“我會返回那里再確認一下,”阿加莎點了點頭,“在這之前,我要先去祈禱室禱告一會——但愿主能給我一些指引。”
伊凡主教微微頷首:“去吧,希望禱告可以減輕你的困擾。”
阿加莎嗯了一聲,起身離開停放靈棺的平臺,片刻之后消失在冥思圣堂的大門外。
寬闊的圣堂中一時間安靜下來,只有如同木乃伊般的伊凡主教仍舊坐在靈棺邊緣,他看著阿加莎離開的方向,仿佛陷入沉思,過了不知多久,他才輕輕嘆了口氣,伸出手在xiong口勾勒著死亡之神巴托克的三角形徽記:“愿主指引……”
寂靜的冥思圣堂中,鑲嵌在壁龕中的一座座燭臺靜靜燃燒,火焰無聲抖動中,如鏡般光潔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倒映著各處燭臺的光輝,在那些躍動的火焰周圍,仿佛有許多影影綽綽的幻影一閃而逝。
……
寒霜城外,近海區(qū)域的邊界線上,一艘懸掛著寒霜海軍旗幟的巡邏艦正在按照規(guī)定航線巡視海面。
一名海軍指揮官來到了艦首甲板上,皺眉看著遠方的海面——世界之創(chuàng)清冷的光輝自天空灑下,令海面的粼粼波光中泛著一絲蒼白,而在那些波光之間,又偶爾可以看到大大小小的浮冰碎片,那些浮冰碎片在遠處沿著一個整齊的方向飄動,隱隱約約間仿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邊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