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鄧肯已經(jīng)親自體會到了。
山羊頭自述自己對終焉傳道士了解不多,但它說出來的情報可一點都不少。
“一群神經(jīng)失常到已經(jīng)沒辦法‘傳道’的傳道士么……”鄧肯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嘀咕,“那最初的終焉傳道士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那誰知道?”山羊頭的脖子吱吱嘎嘎晃動,“或許是直接從亞空間里長出來的呢……”
鄧肯沒有在意山羊頭這明顯是信口胡謅的“亞空間笑話”,同樣,他也沒有跟對方提起自己關于終焉傳道士的那個“非線性猜想”。
他只是思索著,如果自己這個初次接觸終焉傳道士的人都能提出這種猜想,那么人類城邦中那些長期與異端對抗的守衛(wèi)者和主教們,他們對那群亞空間信徒又有什么了解呢?他們會有一套更加完善的理論來解釋那群瘋子的詭異之處么?
“船長,您好像對那些終焉傳道士非常關注?”在沉默中,山羊頭的聲音突然打破了房間中的安靜,“很少看到您會露出這樣嚴肅的表情……”
鄧肯抬起頭,靜靜地看了山羊頭一眼。
“你說,如果一座城邦的歷史都被污染了,那它還有救么?”
他突然這么說道。
坦然而隨意,仿佛只是在閑暇時探討一個普通的“學術猜想”。
山羊頭愣了一下(雖然它那硬邦邦的臉本來也沒什么表情),過了兩三秒鐘才給出回應:“歷史污染?哦,這可是個高端話題,聽上去就是亞空間才能搞出來的事情……”
“亞空間才能搞出來的事情?”鄧肯挑了挑眉毛,“為什么這么說?”
“除了亞空間這種本身時空、因果就一團錯亂的危險玩意兒,還有什么能隨隨便便污染一座城邦的歷史呢?”山羊頭隨口說道,“塵世間可沒有具備這種威能的東西……哦,非要說也不是沒有,單論威能的話,可能有一個夠格的吧,但那玩意兒在天上掛著呢……”
聽著山羊頭的絮絮叨叨,鄧肯則是心中一跳。
亞空間本身的時空和因果關系是混亂的?
這還是他
“船長”
亞空間可以污染除亞空間之外的一切,甚至包括現(xiàn)實以及歲月,然而這對于失鄉(xiāng)號而言似乎并不是什么問題。
因為從某種意義上,這艘船已經(jīng)是亞空間的一部分了——事實上它的船底甚至現(xiàn)在都還在亞空間里航行著。
你無法讓一個san值為零的人進入瘋狂,也無法讓已經(jīng)被亞空間徹底改造的失鄉(xiāng)號再次污染。
聽著山羊頭的話,鄧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但他并沒有沉思太久,因為航海桌上又傳來了山羊頭的聲音:“船長,您開始對文明疆域內(nèi)的事情感興趣了——此前您可是一直專注于向著邊境之外航行的。是城邦中有什么東西對您而言意義非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