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60章 （第3頁）

那座大教堂的內(nèi)部對他而言就仿佛一個空曠黑暗的黑洞。

那些停靠在港口的普通船舶是擋不住他的感知的——在距離普蘭德足夠近的范圍內(nèi)，沒有東西能逃過他的這種“觸碰”，但如今這座大教堂顯然是個例外。

這是由于女神葛莫娜的“庇護”？還是深海教會的特殊防護技術(shù)？

鄧肯對此有些好奇，但并沒有采取比較過分的行動，雖然他確實思考過直接用綠火燒一下能不能破開風(fēng)暴大教堂的防護，但也只是這么想了一下罷了——畢竟無冤無仇的，沒必要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就做這種點火燒人房子的事情。

就在這時，鄧肯突然心中一動，迅速收回了對風(fēng)暴大教堂的感知，并抬頭看向了上城區(qū)的方向。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那片地勢高出四周的山丘，看著那座佇立在夜色中的普蘭德教堂。

……

普蘭德大教堂高處，一間休息室內(nèi)燈火通明，教皇海琳娜點燃了混有香料的儀式蠟燭，并將燭臺放在墻角的一面全身鏡前，隨后才微微側(cè)頭，看向身旁侍立許久的凡娜。

“我聽說你第一次在夢境中見到‘他’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便是一個舍身跳劈——當(dāng)時你是怎么想的？”

凡娜臉上略有一絲尷尬：“當(dāng)時……沒多想。”

“當(dāng)你說‘沒多想’的時候，通常就是‘什么都沒想’，”海琳娜笑了起來，“其實這很好，優(yōu)秀的戰(zhàn)士通常都會讓行動快過思考，這在對抗異端邪祟的時候非常有用——畢竟‘思考’本身很容易變成我們的漏洞?！?/p>

“……但我只慶幸自己當(dāng)時的魯莽之舉沒有釀成什么后果，”凡娜無奈地嘆了口氣，“事后看來，他似乎壓根沒在意我的‘冒犯’?！?/p>

“他不在乎，祂們都不在乎，”海琳娜輕聲感嘆道，“上位存在們，在乎的是更廣大、更長遠的東西……好消息是祂們所在乎的東西里面多多少少也包括了我們的生存。”

凡娜一時間沒有回應(yīng)，海琳娜便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位已經(jīng)不再是審判官的“審判官”：“凡娜，你應(yīng)該有許多問題想問吧。”

“我想知道……您對我的安排，”凡娜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您隱秘解除了我的審判官職務(wù)，又沒有安排新的城邦守護，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履行自己的職責(zé)。”

海琳娜平靜地聽著，臉上沒有絲毫意外之色，在凡娜說完之后，這位看上去似乎還很年輕的教皇只是笑了笑，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窗外。

透過鑲嵌著鐵藝花紋的窗扇，可以看到被大量瓦斯燈照亮的城邦街頭，祥和安寧。

“很平靜的夜晚，凡娜，”教皇說道，“你認為今天巡夜的守衛(wèi)者們會匯報幾起有關(guān)超凡污染或邪異入侵的事件？”

凡娜愣了一下，有點猶豫地開口：“……我不確定，這些日子城邦確實比較安全，沒什么事件報告，但……”

“零，”教皇打斷了她，“今夜的事件是零起，就像昨天，前天，而在明天也會如此?！?/p>

凡娜張了張嘴。

“你們顯然也注意到這點了，但還沒敢作出結(jié)論吧？”海琳娜笑了起來，“一座夜晚不再危險的城市，哪怕是瓦斯燈熄滅之后的臨時黑暗里，也不再有陰影滋生，無垠海上最璀璨的明珠，如今名副其實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