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3章 （第2頁）

她還記得那個祭品突然睜開雙眼，還記得那個祭品眼窩中跳躍著綠色的火焰，她還記得火焰落在自己的手指上，但被自己當機立斷地執(zhí)行了凈化，在返回教堂的路上，她默默告訴自己，污染已被徹底凈化，污染已被徹底凈化，污染已被徹底凈化……

她一路上都在喃喃自語這句話，所有和她走在一起的守衛(wèi)者們，也都在喃喃自語這句話！

沒有一個人覺得這有什么不對！

如今回憶起來，那是何等可怕又詭異的一幕——蒼涼夜色下，教會的守衛(wèi)者小隊穿過寂靜無人的街道，每一個人都在不斷地低聲自言自語同樣的句子，直到返回教堂。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們卻還自認為正常地做著事：看管著剛剛抓獲的異端，清理著污濁的祭祀現(xiàn)場，押送邪教徒回程……

“……靈體火焰落在靈魂上，切斷肢體所帶來的肉體層面凈化是無效的，你得到的只是一個欺騙性的安慰——正確的做法是立即燃起香料，用圣油灑在地上布置臨時的圣地，隨后用祈禱儀式呼喚女神的力量，以執(zhí)行‘靈’的凈化?！?/p>

“……這是我的過錯，”凡娜語氣沉重，“我本應更警惕、更機敏一些。”

“是失誤，但不是錯誤，”老人搖了搖頭，“你有強大的力量，但作為審判官終究是經(jīng)驗少了一點。幸運的是你現(xiàn)在擺脫了影響，這說明當時殘留在那個祭品上的‘污染’并不太強，它只對你造成了心理層面的干涉……通過剛才的熏香儀式，我能大致判斷出它的強度?！?/p>

說到這他頓了頓，似乎是在斟酌、判斷著什么：“當時和你一起行動的守衛(wèi)者們受的影響應該更小，他們只是站在你周圍，受到的影響應該會隨著在教堂中的祈禱而迅速消退。

“總體上，當時你們受到的污染雖然兇險詭異，但由于源頭已經(jīng)切斷，所以后續(xù)影響并不可怕，按照剛才你的表現(xiàn)和熏香的反饋，哪怕你今天沒有過來，幾天之后你也會自己察覺到不對勁的。

“比起這個，我們更需要擔心的是將來?！?/p>

“將來……”凡娜重復著主教的最后一個字眼，表情慢慢變得嚴肅。

是的，將來，這件事還沒有結束。

預兆之夢所昭示的畫面是女神降下的警示——自己目前所接觸到的這些，恐怕只是一場風暴的前奏。

“失鄉(xiāng)號已經(jīng)很多年不曾出現(xiàn)在文明疆域的視線內(nèi)了，很多人都認為它已經(jīng)回到亞空間，成為了世界最深處諸多陰影中的一員，但現(xiàn)在看來，那位鄧肯船長對現(xiàn)實世界執(zhí)念仍存?！?/p>

主教瓦倫丁慢慢說著，一邊轉過身去，注視著風暴女神的圣像。

“一個世紀前，失鄉(xiāng)號墜入亞空間深處，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jù)，但很多目擊報告都提到，當時有一場大風暴在附近海域徘徊，那艘船的墜落在一定因素上是受到了風暴的影響……

“風暴，是吾主的權柄?！?/p>

凡娜皺了皺眉：“你認為那位鄧肯船長是要……向神復仇？”

“不好說——即便是從亞空間返航的鬼魂，要找神明復仇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神明居于神國，神國隱藏在現(xiàn)實之上，而世間萬物只有從世界上層向下墜落的道理，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反向前往比現(xiàn)實更高層的‘神國’……

“但如果那位鄧肯船長是要找吾主在人間的代行者們執(zhí)行報復……可能性就很大了。

“神圣的風暴大教堂在無垠海上代主巡視世界，大部分時間都航行在隱匿航路中，無人能夠找到它的蹤影，而相比之下……普蘭德城邦是除了風暴大教堂之外，風暴女神在世間最大的信仰錨點……也是人人都可造訪的信仰錨點。

“從這一點考量，那位復仇幽魂選擇在普蘭德登陸倒也是順理成章?！?/p>

兩團迫近的烏云

眾神居于遠離現(xiàn)實世界的神國之中，世人相信那個特殊的維度就是世界的基石，而和常識不同的是，這個“基石”并非位于世界的底層，而是位于所有維度的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