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90章 （第2頁）

在遠方蒼白又昏暗的天光映照下，他看到一個高聳的事物。

一座斷頭臺——它銳利的刀鋒在昏暗中泛著冰冷的光。

通過腦海中僅有的那點歷史知識，聯(lián)想到異常099背后的起源，鄧肯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在什么地方了。

他看向那斷頭臺下方，似乎隨著他的認知漸漸穩(wěn)固，斷頭臺下一個模模糊糊的身影也迅速變得清晰起來。

他看到了那位女王，那位在半個世紀前被叛軍處決的寒霜女王——她銀發(fā)如瀑，淡紫色的眸子在昏暗中仍然明亮，她在寒風中穿著略顯單薄的衣裙，卻咬牙讓自己的身體沒有絲毫顫抖。

她果然有著和愛麗絲一模一樣的面容。

鄧肯心中泛起一些古怪，他看著那位與愛麗絲有著一模一樣容貌的女士，盡管知道這才是歷史上的“正體”，卻仍忍不住在腦海中先入為主地浮現(xiàn)出了船上那個活蹦亂跳的人偶形象，而下一秒，一個突然不知從何傳來的聲音又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的時間到了，寒霜‘女王’?！?/p>

這個聲音冰冷又遙遠，卻仿佛穿透了歷史的帷幕般在斷頭臺旁響起。

下一秒，鄧肯看到斷頭臺旁突兀地浮現(xiàn)出了兩道幻影，那兩道幻影來到寒霜女王身旁，似乎想要按著女王的胳膊令她跪倒在斷頭臺下，然而女王的身姿巋然不動，那兩道高大的幻影竟如孩童般羸弱無力。

鄧肯聽到周圍吵雜的聲音驟然變得比剛才還要洶涌，那數(shù)不清的黑影突然紛紛晃動起來，中間甚至夾雜了一些清晰的喊叫——之前那個冰冷又遙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似乎多了一分憤怒：“安靜！維持刑場的秩序！”

更多的幻影在斷頭臺周圍浮現(xiàn)出來，寒霜女王終于被壓制到那森寒的刑具之下，她跪倒在冰冷的塵埃中，卻仍然抬起頭，平靜地注視著遠處城邦的高墻，而在她的脖頸上方，鋒利沉重的刀刃伴隨著吱吱嘎嘎的絞盤聲開始漸漸上升……

鄧肯皺了皺眉，盡管知道這只是歷史記錄下的幻影，但在看著“愛麗絲”那張臉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向前邁步，想要伸出手……

但就在他剛有“動作”的瞬間，那斷頭臺下的寒霜女王竟突然微微轉(zhuǎn)動了一下頭顱——她注視著鄧肯所在的方位，注視著在她所處的時空中本應(yīng)空無一物的地方，她張了張嘴，清晰又輕聲地說道：

“無論您是誰，請不要污染歷史。”

鄧肯驚愕地停了下來，而緊接著，他更加驚愕地聽到了斷頭臺旁邊有人在驚叫：“你在跟誰說話？！”

寒霜女王卻已經(jīng)收回視線，她仿佛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原本冰冷的面容上竟露出一絲釋然的微笑，她轉(zhuǎn)過頭，似乎是在對著身旁的行刑者說道：“動手吧，在太陽落山之前。”

斷頭臺猛然下墜。

無邊無際的黑暗突然從四面八方?jīng)坝慷?，歷史中的幻象開始撕裂成四分五裂的光影，鄧肯感覺自己與“這里”的聯(lián)系正在飛快變?nèi)?，他知道，這一幕“回響”已經(jīng)到了尾聲，而在不斷崩裂遠離的幻象中，他仍能聽到一些嘈雜破碎的聲音，那些聲音忽遠忽近，他只能模模糊糊聽到其中幾句片段——

“……寒霜女王已死，我們斬斷了失鄉(xiāng)號回歸現(xiàn)實世界的渠道……”

“……蕾·諾拉妄圖建造

豁達的愛麗絲

鄧肯面無表情地看著愛麗絲，仿佛在看一個智障。

他頭腦中那段來自歷史的回響還未完全散去，半個世紀前寒霜女王那冷靜又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仍然盤踞在他的腦?！蛇@本應(yīng)令人思緒紛雜的殘像現(xiàn)在迎面懟上了愛麗絲這個智障人偶，懟的稀碎不說，還在她“啵兒啵兒啵兒”拔腦袋的動靜中漸漸要變成諧門的模樣。

就這么看了半天，鄧肯終于忍不住了：“……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