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則一時間陷入了沉默,許久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輕聲嘀咕氣來:“那聽上去像是一種很巨大的章魚……”
始終躲在一邊沒插話的雪莉這時候也終于大著膽子蹭了過來,聞言沒忍住好奇:“章魚?那是什么?”
“其實也能吃,”鄧肯解釋道,“看起來比較嚇人,但味道還行?!?/p>
這話一出來,雪莉跟莫里斯臉上的表情就又精彩起來了。
鄧肯卻沒有在意他們此刻的反應(yīng),他只是看著自己的獵獲陷入了沉思。
原來自己抓的“魚”……一開始并不是魚。
深海子嗣,無垠海中的可怕“怪物”,讓船長和水手們聞風(fēng)喪膽的海怪——在被自己“釣”起來之后,它們才變成了魚。
為什么會發(fā)生這種變化?
鄧肯先是感覺到了詫異與困惑,但最終,這些詫異與困惑還是匯成了一個更根本的問題:
這魚,還能吃嗎?
鄧肯一時間有點糾結(jié),但糾結(jié)了幾秒種后他便有了答案——又不是沒吃過,除了長得丑一點之外,這些魚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這里是無垠海,無垠海中本來就有數(shù)不清的怪異之事,和那些真正不可名狀的大恐怖比起來,深海的怪物上岸之后變成丑魚又有什么值得大驚小怪?雖然“深海子嗣”這幾個字聽上去挺唬人,但思路放開一點,深海子嗣不就是一種海怪嗎?縱觀人類文明,有多少曾經(jīng)被當(dāng)成恐怖巨獸的玩意兒最后不都上桌了?
鄧肯認(rèn)為這整件事的本質(zhì)其實就是一種食材在失鄉(xiāng)號上變成了另一種食材……
“反正吃過”這幾個字,打消了鄧肯心中所有的疑慮和糾結(jié),他決定不管那么多了,就當(dāng)是揭開了食材鮮美味道背后的秘密——如果實在擔(dān)心,大不了回頭讓愛麗絲多煮一會。
雪莉跟莫里斯就這么眼看著鄧肯臉上的表情重新變得愉快起來,聽到對方的安排:“不想這么多了,我先把這些魚送到廚房?!?/p>
雪莉這時候也顧不上謹(jǐn)慎了:“真的要吃啊?!”
“你又不是沒吃過,”鄧肯表情古怪地看了這姑娘一眼,“上次你不是吃的挺香嗎?”
雪莉:“……”
不管幾位訪客是個什么心態(tài),失鄉(xiāng)號這頓特殊的晚餐終究是被端上了餐桌。
而對鄧肯而言,今天也注定是個特殊的日子。
在冷清了如此之久以后,失鄉(xiāng)號終于迎來了姑且算得上“熱鬧”的一天,位于甲板中段的艙室內(nèi),封閉已久的餐廳被重新啟用了,明亮的鯨油燈驅(qū)散了船艙中的昏暗,長桌被擦拭的閃閃發(fā)亮,上面則是如今這艘船上能提供的最豐盛的一餐——
新鮮烤制的面包,蔬菜湯,豌豆燉肉,果醬與土豆泥,兩種低度酒和一種烈酒,以及魚。
當(dāng)然,還有艾伊的薯條和番茄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