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阿加莎收起笑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過緊接著又補充了一句,“啊,按照船上的規(guī)矩,應(yīng)該這么說——是,船長!”
鏡子中的身影漸漸消散了。
鄧肯卻仍舊面色凝重,在鏡子前靜靜沉思。
……
飛舞的彩色紙片盤旋著越過街道上空,穿過那些高矮錯落的屋頂和樓宇間的縫隙,最后飛入了位于城邦大學附近的一棟建筑物,飛入了精靈大學者塔蘭·艾爾的研究室內(nèi)。
露克蕾西婭的身影從彩色紙片中凝聚而出。
下一秒,這位“海中女巫”便疑惑地皺了皺眉。
研究室內(nèi)看不到那位精靈大學者的身影。
“……該不會還被困在屋頂上下不來吧?”露克蕾西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扭頭看著不遠處那扇仍然敞開的窗戶。
但就在她正準備飛上屋頂,去確認一下那位精靈大學者是不是還被困在上面的時候,一陣略顯慌亂的腳步聲卻突然從外面的走廊上傳來,打斷了她的動作。
聽著走廊上的動靜,露克蕾西婭隨手朝不遠處的大門一招。
“砰”的一聲,大門猛然打開了,緊接著便有一道陰影順著露克蕾西婭手指的方向沖向走廊,外面?zhèn)鱽砹硕虝旱募饨泻退さ沟穆曇?,片刻之后,一個正在手舞足蹈拼命想要站起來的學徒便被“請”進了房間里。
那學徒是躺著進來的,看上去就好像是漂浮在離地大約十厘米的高度“滑”進屋里,但當他進屋停穩(wěn)之后,那些將他“送”進房間的東西才從他身子底下蜂擁著跑了出來——數(shù)不清的玩具士兵從這個學徒身下鉆了出來,并飛快地在旁邊地板上整理好隊伍,然后在鼓手和號手發(fā)出的樂曲聲中邁著步子,整齊而飛快地鉆回到露克蕾西婭身旁的陰影里。
被“請”進屋的學徒驚恐地看著地板上那些跑動的玩具士兵,隨后目光才注意到那些士兵和陰影的主人,他抬起頭看了一眼正站在窗戶旁的露克蕾西婭,終于反應(yīng)過來這位依稀有些眼熟的女士是誰。
“女巫……啊,露克蕾西婭女士!”學徒趕緊翻身起來,向這位籠罩著諸多傳說和光環(huán)的大人物打著招呼,“午……午安……”
說話間,這位學徒又忍不住突然扭了扭身體——一個小小的玩具兵從他的口袋里爬了出來,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但緊接著這玩具士兵又重組起來,飛快地翻身跑向自己的女主人,鉆回了陰影里。
露克蕾西婭沒有在意眼前年輕學徒驚慌間的失禮以及那個掉隊的玩具士兵,而是開門見山地問道:“我來找你的老師,他去哪了?”
“我也正要去找他,”學徒咽了口口水,趕緊回答這位傳說中“冷漠孤僻、擅長詛咒、與大海一樣反復無常”的“女巫”,“有人看到他在太陽熄滅的時候去了流云之塔,從……從大學的屋頂上過去的……”
露克蕾西婭揚了揚眉毛:“從大學的屋頂上?”
“是……是的,有人看到的,他好像非常匆忙……而且他現(xiàn)在還沒回來,我擔心他出了什么事……”
“他是得出事,頂著百年肩周炎和頸椎病去大學房頂上飛檐走壁——哪怕作為一個精靈,他也不該挑戰(zhàn)這種極端運動,”露克蕾西婭隨口說了一句,緊接著便對那年輕學徒擺了擺手,“我去確認他的情況——順便,你叫什么名字?”
學徒趕緊繃直身體:“約……約書亞·迪諾?!?/p>
“好,我會告訴你的老師,給你學風考核扣三分的?!?/p>
約書亞頓時有些呆滯:“為什么?”
露克蕾西婭的身影卻已經(jīng)砰然化作了四散飛舞的彩色紙片,打著旋飛到了窗外,只余下一句話模模糊糊地傳進年輕學徒耳朵里——
“……研究樓內(nèi)不許奔跑?!?/p>
沉睡
飛舞的彩色紙片打著旋越過學院的屋頂,沿著“高塔”外墻一路飛到了最高處的觀測臺上,并在平臺邊緣重新凝聚成露克蕾西婭的身影。
偌大的觀測平臺上十分安靜,看不到任何人影。
露克蕾西婭皺了皺眉,仔細觀察著塔頂上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