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555章 （第2頁）

但它們之間肯定存在別的什么聯(lián)系。

片刻思索之后，他再次打破了沉默：“我想了解了解你的事情——你的來歷，你的過去，以及你的……本質(zhì)。”

他的語氣極為認(rèn)真，神色異常嚴(yán)肅，微微前傾的身體仿佛釋放著某種無言的壓迫感。

他選擇用最開門見山的方式與自己這位“大副”討論這件事情，而沒有選擇進行遮遮掩掩的調(diào)查或旁敲側(cè)擊的盤問。

他不需要這些手段——至少在這艘船上，他已知曉了失鄉(xiāng)號的運行規(guī)律，也總結(jié)出了自己在這里的言行“準(zhǔn)則”，其實他早已知道，只要自己不邁出那過于危險的一步，那么不管是山羊頭還是這艘失鄉(xiāng)號，都會處于某種“穩(wěn)定”狀態(tài)，這就如同……某種“收容”手段。

異象是無法像異常一樣“收容”的，但這世界上永遠存在超出“規(guī)律”的異常和異象：異象005－失鄉(xiāng)號，其實現(xiàn)在已經(jīng)處于某種收容狀態(tài)——鄧肯自己，就是這艘船的收容條件。

山羊頭似乎被嚇到了。

它已習(xí)慣了船長平日里的溫和友好，它知道雖然船長有極為可怕的一面，但在船上面對自己人的時候，船長一直是個可靠又親切的人，而現(xiàn)在鄧肯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以及提出來的問題，讓它感到了某種……不安。

“……您為什么突然問這些？”它下意識開口。

“我一直沒問，是因為之前沒有必要了解這些，”鄧肯慢慢說道，“而現(xiàn)在發(fā)生了一些事情，在輕風(fēng)港，有與你有關(guān)的詭異現(xiàn)象出現(xiàn)，我就不得不找你詢問了。”

山羊頭的脖子微微左右晃動了一下，似乎是在緩解緊張感。

鄧肯則仍舊盯著它的眼睛，同時慢慢將手按在了航海桌上。

絲絲縷縷的幽綠火焰從手掌上蔓延開來，滲入船長室的地板與墻壁，滲入整艘船的每一道縫隙，一種低沉的吱嘎聲從船艙深處傳來，似乎這整艘船的“氣氛”……都在悄然改變。

“我是鄧肯·艾布諾馬爾，這艘船的船長，”鄧肯開口說道，他的嗓音低沉，仿佛回到了初次掌舵的那天，在向這整艘船強調(diào)著自己的身份，“我執(zhí)掌這艘船，令它航行在無垠海上，我以船長的身份向我的大副提問，這僅僅是一場閑談——這艘船不會因此重新沉入亞空間，也不會在這場交談中發(fā)生別的變化，因為——我是鄧肯·艾布諾馬爾，這艘船的船長?！?/p>

熊熊燃燒的幽綠烈焰從鄧肯全身各處升騰彌漫，他的身軀在烈焰中化作了虛幻可怖的靈體，他的聲音則仿佛在整艘船上回蕩——

“我的大副，你到底從哪來？”

山羊頭抬起了腦袋，平靜迎接著鄧肯的視線：“我來自亞空間?！?/p>

“具體的呢？亞空間是個過于籠統(tǒng)的概念，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p>

“亞空間是個籠統(tǒng)的概念，也是唯一的概念，亞空間不分‘地方’，船長，亞空間中的存在也沒有過去和未來，”山羊頭回答道，它似乎突然沒有了猶豫，回答中再無躊躇畏懼，“我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也不知道過去發(fā)生過什么，您想知道我的‘本質(zhì)’——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本質(zhì)’，我……都不記得了?！?/p>

“那你還記得什么？”

山羊頭突然沉默下來，在鄧肯的注視中，它就像變成了一尊真正的木雕般陷入靜止，過了不知多久，它才突然恢復(fù)活動，喉嚨里傳來一個嘶啞暗沉的聲音：“‘記住他們’?！?/p>

“記住他們？”鄧肯突然一怔，眉頭皺起，“這是什么意思？”

山羊頭輕輕晃了晃腦袋：“我不知道，但這是我唯一記得的一句話。我要記住他們，必須記住他們，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誰，我真的……不記得了?！?/p>

阿加莎的情報

鄧肯知道山羊頭沒必要騙自己——或者說，即便它要騙自己，也沒必要用這么拙劣的演技。

那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是這位“大副”從亞空間帶出來的唯一記憶——它看上去真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前因后果。

鄧肯雙手扶著桌面，在航海桌后的靠背椅上重新坐了下來，他很認(rèn)真地看著山羊頭的眼睛，仿佛要從那雙黑曜石雕琢的雙眼中看出更多的秘密：“所以，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些對你而言非常重要的人，你曾拼命想記住他們，而在那個時候，你就知道自己遲早會遺忘許多東西，所以‘記住他們’便成了一個強烈的念頭……這個念頭是如此強烈，但仍然沒能阻擋事情的發(fā)生——到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只記得這句話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