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教會那幫鬣狗發(fā)現(xiàn)了這個藏身處……但他不像是被人放出來的……”
“總之先帶回去,這個跑出來的祭品不太對勁……得趕快處理掉?!?/p>
“讓使者做決定吧?!?/p>
鄧肯完全搞不清楚這幫人到底是什么底細,更不知道對方所提到的“使者”是個什么意思,但聯(lián)想到之前一路上看到的情況以及對方提到的“祭品”一詞,他已經(jīng)隱約猜到了這里的某些真相。
他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才算“正常的祭品”,而且也壓根沒有配合這些人“表演”的意向,在失鄉(xiāng)號之外的地方,又使用著一具臨時性的軀殼,他所要顧慮的事情明顯很少,所以在稍微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之后他便干脆開口問道:“你們要帶我去哪?”
那些身穿罩袍的人聽到眼前的“祭品”平靜開口明顯有些詫異,盡管他們的兜帽上還帶著完全遮掩面容的黑紗面罩,但即便如此鄧肯也能猜出他們此刻的意外,其中一個黑袍人隔著面罩惡狠狠地看了眼前的“祭品”一眼,嗓音壓的低沉:“你沒有資格發(fā)問——帶走!”
幾個黑袍人立刻上前,但在他們動手之前鄧肯就主動向前走了一步:“不用你們動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p>
幾個黑袍人面面相覷,大概是覺得眼前這個“祭品”的精神有點不正常,不過為首的黑袍人倒是揮了下手:“這樣最好,反正你也跑不掉了……跟我們來,你或許還能體面地迎接榮耀?!?/p>
幾個黑袍人就這樣圍攏在鄧肯周圍,前后左右地封住了他所有的“逃跑”路線,并帶著他向下水道的更深處走去。
下水道中的腥臭污濁氣息令人作嘔,但這些黑袍人就仿佛全然沒注意到一般坦然地走在污濁發(fā)霉的道路上,鄧肯面無表情地沉默著,一邊跟著這些黑袍人向前走去一邊注意側耳聆聽著這些人的交談——這些黑袍人之間交談不多,但在偶爾的幾句交談中,鄧肯還是聽到了諸如“普蘭德”、“執(zhí)政官”、“教會”之類有用的字眼。
“這里是普蘭德城邦?”鄧肯突然開口道,坦然的就仿佛跟熟人閑談一樣。
“廢話……”其中一名黑袍人下意識地回了一句,但緊接著就反應過來,見鬼般地看了鄧肯一眼,“你倒是很冷靜,小子,你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嗎?”
“大概能猜到,”鄧肯點了點頭,臉上甚至帶著微笑,緊接著他又試探著問了一句,“真實的太陽神……是吧?”
幾個黑袍人明顯腳步停頓了一瞬間,他們似乎從鄧肯這異樣的反應中產(chǎn)生了錯誤的理解,其中一人低聲與同伴交談:“等等,難道這也是主的信徒?”
“不可能,他顯然是逃出來的祭品……”另一個黑袍人低聲說道,緊接著看了鄧肯一眼,“你倒還算機靈,但別以為這樣就能免去獻祭……主已經(jīng)裁定了你的命運,你最好欣然接受。”
鄧肯不置可否,他知道是自己這過于平靜的反應讓眼前這幫疑似邪教徒的家伙產(chǎn)生了錯誤的腦補,他們多半以為自己是在故作冷靜并偽裝為“信徒”來嘗試求生,但真實的情況只有鄧肯自己知道。
這臨時占據(jù)的軀體連正常行動都費勁的不行,他臉上的肌肉跟末梢壞死一般僵硬……那當然就只剩下的平靜的面無表情了!
但他也不在意這幫邪教徒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只想在這“一次性的探索行動”中盡可能多收集一點情報,所以緊接著便隨口問道:“你們認為天上目前的‘太陽’是偽日?你們覺得它遲早會掉下來?”
“虛假的太陽當然終將墜落!”這顯然是個能夠刺激到這些邪教徒的話題,鄧肯如愿以償?shù)芈牭搅怂麄冎幸蝗朔e極且狂熱的反應,“哪怕是教廷那幫走狗,也得在通史中承認天上的太陽是在大湮滅之后才出現(xiàn)的扭曲怪誕之物!真正帶給世間萬物生機和秩序的是太陽神,可吾主被那卑劣的偽物篡奪了權柄……那卑劣的偽物遲早會有從天空崩落的時候!”
緊接著,鄧肯便聽到周圍的邪教徒紛紛響應:“偽日遲早會墜落的!”“真實的太陽神很快就要復蘇!”“世間多余的海水會被太陽神的偉力驅逐回到虛無深空,大地將重新回到豐沃和穩(wěn)定的紀元中!”
聽著這些邪教徒明顯已經(jīng)開始上頭的話語,鄧肯腦海中卻在飛快地轉動著自己的念頭,他知道,這種狂熱的邪教徒不可以常理理喻,他們所堅信的東西則多半是扭曲、篡改之后的信息,但他們透露出的某些情報仍然值得參考——
天上懸掛的“太陽”是偽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