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娜徑直走向那些尸體,而在看到其中一具尸體的情況之后,她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
那是一個帶著金色面具的邪教徒——毫無疑問,是這褻瀆的祭祀場上直接負責獻祭儀式的神官。
他的xiong口赫然有一個可怕的空洞。
“……這是怎么回事?”凡娜皺了皺眉,“這狂熱的異端在儀式最后過于激動,把自己也獻祭了么?我可沒聽說過那些崇拜黑太陽的邪教徒還有這種規(guī)矩。”
“這正是詭異離奇的地方——他不是自我獻祭,”帶凡娜前來的那位守衛(wèi)者立刻搖了搖頭,臉上表情略顯古怪地說道,“根據現場抓到的邪教徒描述……他們的‘使者’是被一個祭品給獻祭了……”
“被一個祭品給獻祭了?”凡娜頓時挑了挑眉毛,“這是什么瘋話?”
“確實很像瘋話,”守衛(wèi)者無奈地攤了攤手,“事實上當我們趕到的時候,這里的大部分邪教徒的確已經是半瘋狀態(tài)了。”
“已經是半瘋狀態(tài)?”
“是的,他們的獻祭儀式顯然出了很大的紕漏,許多人染上了瘋狂,甚至有不少人已經開始互相砍殺,他們似乎都把對方當成了……被某種恐怖之物占據的‘怪物’,也正是因為他們在瘋狂中沖出了jihui場,才會驚動到附近巡邏的治安官,導致了事態(tài)暴露……當我們趕到的時候,能保持清醒回答問題的人已經不剩幾個了,而那僅剩的幾個還能流暢說話的人堅稱是祭品獻祭了使者。”
“陷入瘋狂?互相砍殺?而且認為別人是被占據的怪物?”凡娜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做過檢查了么?是被黑太陽污染的結果?”
“找不到被外源污染的痕跡,倒更像是一種自發(fā)的瘋狂——導致瘋狂的因子根植在他們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守衛(wèi)者說著,抬手指了指一位正在邪教徒之間走動的、身穿黑色長裙的年輕女士,“海蒂女士已經到了,如果確認這些邪教徒并非受到黑太陽污染,我們就只能從催眠術上想想辦法了?!?/p>
殘留
凡娜抬起頭,看向那位正在檢查某些邪教徒精神狀態(tài)的黑裙女士,后者注意到了她的視線,也抬起頭向這邊微微致意。
對方看上去大約只有二十出頭,卻有著某種遠比年齡成熟的沉穩(wěn)氣質,其黑色的長發(fā)在腦后盤起,耳垂上的淡藍色水晶耳墜在晃動間反射著不遠處瓦斯燈的反光。
“……海蒂也來了……是市政廳派她來的么?”凡娜詢問著身邊的年輕守衛(wèi)者。
“不,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海蒂女士正好在這附近,聽說消息就直接過來了——有什么不妥么?”
“不,沒什么,海蒂雖然是市政廳的雇員,但也長期與教會有合作關系,回去之后補個現場登記就可以了,”凡娜搖了搖頭,很快便把注意力重新放在眼前的事情上,她檢查著那個失心而死的邪教神官,一邊隨口詢問,“那些尚能交流的邪教徒還說什么了?當時到底是怎樣的情況?”
“他們的語言很混亂,其中有兩人提到,當時正常的獻祭儀式本已結束,但突然又有人在jihui場附近抓到了一個逃跑的祭品,于是使者決定將這個祭品獻祭給太陽神……”守衛(wèi)者一邊回憶一邊說著,“那兩個邪教徒當時站在遠離祭臺的位置,沒有看清臺上具體的景象,他們只說那個祭品穿心而不死,而且反而高呼著太陽神的名字,直接把使者指定為祭品……結果使者就被獻祭了?!?/p>
“……一個被選定為祭品的人,現場高呼邪神之名,就直接把主持儀式的人給獻祭了?”凡娜仿佛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心中只感覺極其荒誕,但這話又是從一個經過嚴格訓練、忠誠可靠的教會守衛(wèi)者口中說出來的,她便不得不認真面對,這讓她的表情古怪起來,“怎么會有這么離譜的事——如果這也行的話,那多少邪教祭祀現場上的犧牲者豈不是只要嘴巴快一點就能反殺那些異端神官?”
“誰說不是呢,哪怕是再蹩腳的神官,主持儀式的時候也是占據絕對主導位置的,怎么可能被一個虛弱的普通人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讓儀式失控到那種程度——更何況我們還檢查了這個神官,他身上確實留有被來自世界‘深層’的投影侵蝕過的痕跡,這是個真正的‘受洗者’,而且據現場邪教徒描述,他當時手中還握著帶有賜福的儀式匕首……”
年輕的守衛(wèi)者一邊說著,一邊搖了搖頭,接著來到了旁邊的另一具尸體前。
“但是……您來看看這個吧,這就是那個‘反殺’了神官的‘祭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