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29章 （第2頁）

“我理解，”鄧肯一聽，比剛才更坦然了，他確實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意思，因為眼前這位審判官小姐是真的在盡忠職守，“那你在這兒觀察半天了，有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么？”

“……確實沒發(fā)現(xiàn)什么，”凡娜搖搖頭，“這里沒有超凡力量殘留，整座建筑物內(nèi)外的陰影分布和氣息流向也相當(dāng)正常，我想……你們應(yīng)該真的只是被卷入超凡事件的普通人。”

鄧肯想了想，忍不住多了句嘴：“要不……你再仔細檢查檢查？萬一這地方有什么超凡力量殘留沒被發(fā)現(xiàn)呢，就像你剛才說的，也是為了我們的安全嘛……”

“我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凡娜不等鄧肯說完便格外自信地挺起xiong膛，帶著堅定的語氣說道，“我蒙受女神恩典，雙眼便是最有效的偵測手段，尤其是在白天，沒有異端力量或深層陰影可以逃過我的視線——哪怕是最擅長隱藏的邪神和惡魔，在我眼前也無所遁形！”

凡娜這邊話音剛落，就聽到不遠處又傳來嘩啦一聲，雪莉終于把剛才那個木雕的底座給摔掉了。

“我……想試試能不能把它放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你就放過那堆東西吧！實在不行去擦擦窗臺！”鄧肯無奈地對正在努力扮演店員的雪莉說著，接著又轉(zhuǎn)頭看向凡娜，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說得對?！?/p>

“這孩子看著毛手毛腳的，”凡娜抬頭看了雪莉一眼，隨口說著，“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有點緊張？”

“她今天第一天幫忙，”鄧肯說著真話，“也不是正式店員，是我侄女的朋友，來這邊學(xué)點東西，順便補貼一下家用。下城區(qū)的孩子嘛，出來掙錢都早一些。”

凡娜點了點頭，認為這很正常，接著她斟酌了一下，又將目光落在鄧肯身上：“另外我還想確認一下——在離開博物館之后，你們有什么殘余的不適之處么？曾做過噩夢么？”

鄧肯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有人做過噩夢，雪莉不但做了噩夢，還和他一起在噩夢邊境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但這不能說。

眼前的審判官雖然是一位維護城邦秩序的“正面人物”，但雪莉在當(dāng)局和教會眼中那是不折不扣的異端者，在這個人人都神經(jīng)緊繃的世界，哪怕是再正義公允的審判官，也很難在初次見面的時候?qū)σ粋€“異端”有多少容忍和共情能力。

“沒有，一切正常，”鄧肯搖了搖頭，“不過我能問一下么？大概會是什么樣的噩夢？如果這兩天我們身上發(fā)生了類似的情況，我好第一時間確認并向最近的教會求助。”

“應(yīng)該跟火焰有關(guān)，”凡娜答道，“規(guī)模極其龐大，在黑暗虛無中猛烈噴涌的火焰，并在噴發(fā)過程中彎曲，形成一道壯麗的弧線——考慮到你們剛剛從一場火災(zāi)中死里逃生，短期創(chuàng)傷陰影也可能導(dǎo)致你們在最近一段時間夢到類似的場景，尋常人無法判斷這種正常的夢境與超凡影響下的噩夢間的區(qū)別，所以我建議你們只要夢到火焰，就立即向最近的教堂求助。”

鄧肯皺了皺眉。

在黑暗虛無中猛烈噴涌，壯觀的弧狀火焰……

這聽上去并不像妮娜的夢境，也不是雪莉的夢境，不是他昨夜曾看到的那片火場廢墟的景象。

非要說的話，凡娜在描述那景象時的嚴肅表情倒是讓他莫名想到了一樣事物……太陽碎片。

只有太陽的碎片，才有描述中的那般威能，并且讓一個審判官如此神色鄭重。

鄧肯斟酌了片刻，在“熱心市民普通人”這個人設(shè)的框架內(nèi)謹慎調(diào)整過措辭，才突然開口道：“我多嘴問一句啊……這事兒……是不是跟最近城里鬧的太陽邪教徒有關(guān)？那幫邪教徒好像就整天搞什么太陽啊火焰啊獻祭啊之類的，聽著就感覺他們隨時要在城里放火似的。”

城內(nèi)有太陽教徒活動，當(dāng)局正在對其搜捕，這是普通人也知道的事情，凡娜顯然沒有多想，她點了點頭：“不排除這其中有他們在搞鬼……但你了解一下就行了，不要過多打聽，這對普通人而言很危險?！?/p>

作為一名身居高位的審判官，凡娜知道前不久有一處廢棄工廠的邪教徒據(jù)點被人舉報搗毀，甚至還親自去現(xiàn)場調(diào)查過這件事，但更多的細節(jié)便無需親自了解了，自然也就不知道當(dāng)初那個舉報邪教徒窩點的“熱心市民”就是眼前的古董店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