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34章 （第1頁）

聽著莫里斯頗為認真的解釋，鄧肯卻沒有說話，只是一臉沉思地坐在那里，心中另有看法。

老先生前面部分的解釋和范例或許沒什么問題，但他最后一步的“結(jié)論”……仍有待商榷。

眾神的行為模式真的是無法揣測的嗎？拉赫姆降下注視的過程中那些“例外”甚至“離譜”的情況……背后是不是另有原因？

不知不覺，他腦海中再出浮現(xiàn)出了那個詭異的黑暗空間，以及在黑暗中看到的那些交流信息。

疑似智慧之神拉赫姆的個體“l(fā)h－02”，在交流末尾提到的那幾句話……實在讓他無比在意。

如果那些信息真的是實時發(fā)生，如果lh－02真的就是拉赫姆，如果一切真的如鄧肯所想……那么塵世眾生口中所謂的“眾神”，便真的值得他好好深思一番了。

思索中，他不由自主地抬起眼皮，目光落在了阿狗身上。

就像莫里斯說的那樣，阿狗雖然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學習天賦，但它現(xiàn)在的“學術(shù)水平”可遠遠趕不上那些在真理學院中久負盛名的大學者們，可就是這樣一個前不久才擺脫了文盲階段的阿狗，卻受到了智慧之神拉赫姆的直接注視——這是成千上萬的真理學院求學者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榮耀（雖然對阿狗而言好像這不是什么好事）。

那么到底是什么吸引了拉赫姆？是阿狗的“天賦”？是它的求學精神？還是說……

因為它是一個隸屬于幽邃“集群”的突變個體？獲得了“心”的幽邃獵犬，恰好符合了lh－02的識別標準？

阿狗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身子，鄧肯沉默的注視讓它感覺渾身發(fā)毛，憋了半晌才忍不住開口：“船長，您……”

鄧肯并未回應(yīng)阿狗，而是轉(zhuǎn)頭看了莫里斯一眼：“依你判斷，雪莉有可能在某一刻突然就通過了智慧之神的‘標準’，被拉赫姆接納嗎？”

莫里斯頓時一愣，立刻便搖著頭：“絕無此種可能！”

“這么肯定？”鄧肯態(tài)度十分認真，“你剛才還說了，拉赫姆的‘評判標準’并不那么絕對，有時候連不識字的人也會突然被看上?！?/p>

“智慧之神的評判標準雖有例外，但起碼有一點是從未出差錯的——被拒絕過一次的人，便不會有

鏡中人

雪莉帶著仍有點惴惴不安的阿狗離開了，凡娜與莫里斯也離開了，船長室中安靜下來，只留下了鄧肯與愛麗絲，以及打盹的鴿子。

愛麗絲正在擦拭房間里的陳設(shè)與窗戶，鄧肯則坐在桌子后面，陷入了長久的沉思。

吱吱嘎嘎的聲音從桌上傳來，山羊頭的腦袋慢慢轉(zhuǎn)向鄧肯：“您還在想智慧之神拉赫姆的事情？”

“不是智慧之神——是眾神，”鄧肯向后靠在椅子上，表情中帶著思索，“眾神……祂們與這個世界之間，到底是一種怎樣的聯(lián)系？”

“誰知道呢？各個教派自己的典籍把祂們描繪為塵世秩序的塑造者與保護者，而許多邪教徒的看法恰好相反，他們認為是眾神扭曲了世界，甚至竊取了創(chuàng)世紀的功勞，莫里斯在那本‘褻瀆之書’里看到的內(nèi)容另有一個新穎的解釋，書中所講的‘遺落諸王’好像就是現(xiàn)如今的神祇……或許這些說法都是錯的，但也可能都有正確的部分……”

山羊頭絮絮叨叨地說著，最后又晃了晃腦袋。

“不過如果您要問我的看法，那我的看法是……祂們好像沒多大用處，既不能讓這個世界更好一點，也沒有帶來什么糟糕的事情?！?/p>

“但對于這個世界的大部分普通人而言，眾神的庇護是確實存在的，”鄧肯隨口說道，“這種庇護讓大部分凡人活了下來?！?/p>

“是的，活著——一種維持現(xiàn)狀的說法，”山羊頭慢慢說道，“就像過去五十年寒霜的狀態(tài)，平衡被打破之前，誰也不知道平衡下面已經(jīng)堆積了多少災(zāi)厄的影子，但至少大家都還活著?！?/p>

鄧肯對山羊頭的評價不置可否，他只是又思考了片刻，才若有所思地開口：“阿狗一思考，便進入了拉赫姆的視線，還有許多歷史上有名的‘蒙受神恩’的例子，當事人都是在日常的生活中突然受到了注視，建立起了與四神的聯(lián)系……所以是不是可以這么認為：四神，建立起了一套對塵世眾生的‘監(jiān)控’或‘掃描’體系？祂們通過感知某些特定節(jié)點來確認現(xiàn)實世界的運行狀態(tài)……這是否反而說明了他們對現(xiàn)世的干涉和感知其實是間接且受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