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4章 （第1頁）

一旁的愛麗絲則在山羊頭開口的瞬間就非常明顯地抖了一下，堂堂一個詛咒人偶臉上竟然露出驚悚的表情，哪怕下一秒那山羊頭就在船長的命令下老實地閉上了嘴巴，她也仍心有余悸地看了航海桌的方向一眼。

鄧肯懷疑在未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里，這位人偶小姐都不會踏進(jìn)船長室了。

想到這，他終于好奇地問了一句：“你來找我，有什么事？”

“我……”愛麗絲表情有點呆滯，仿佛她最初造訪船長室的目標(biāo)已經(jīng)隨著跟山羊頭的一場交談而忘光了，但幾秒種后她還是反應(yīng)過來，“啊對了，我只是想問一下，船上有可以洗澡的地方么？我的木箱之前進(jìn)了海水，現(xiàn)在感覺關(guān)節(jié)有些……不太舒服?！?/p>

說到最后，人偶小姐臉上的表情明顯有點尷尬，但其實比她尷尬的反而應(yīng)該是鄧肯——畢竟她那箱子之前是被鄧肯給扔下船的。

而且還扔了好幾次。

心中尷尬一閃而過，鄧肯努力維持住了臉上表情不變，語氣平淡：“就為了這個？”

愛麗絲拘謹(jǐn)?shù)刈谝巫由希骸熬汀蜑榱诉@個?！?/p>

“對于很多遠(yuǎn)洋海船而言，淡水是極為寶貴的資源，洗澡是一件奢侈且需要克制的事情，”鄧肯先是一本正經(jīng)地說著，但緊接著便突然露出一絲微笑，“不過你很幸運，失鄉(xiāng)號不是一般的船，淡水在這里不是問題。跟我來，中段甲板下面的船艙里就有洗澡的地方，要去那里首先得穿過上甲板。”

愛麗絲立刻站了起來——這個放著山羊頭的地方她是真的一秒都不想呆了。

鄧肯則在離開房間之前回頭看了山羊頭一眼：“你繼續(xù)掌舵?！?/p>

交代完之后，他才起身推開船長室的門，帶著愛麗絲來到了甲板上。

此刻夜幕已經(jīng)低垂。

無垠海上夜空晴朗。

這是在連續(xù)多日的陰云之后，鄧肯

生活常識儲備不足

從某種意義上，這無星無月唯有一道傷痕的天空對鄧肯造成的沖擊甚至遠(yuǎn)勝過那一輪被符文圓環(huán)禁錮起來的“太陽”。

因為不管再異常的太陽，它也只照耀著鄧肯腳下的天地，而在鄧肯作為地球人的認(rèn)知中，所謂“太陽”，無非是億萬天體中的一個罷了。

所有的扭曲異象，都局限在陽光照耀之下，陽光之外的天空中，還可以有蘊含著無窮可能的群星——雖然對于一個被困于重力的生靈而言，這陽光照耀之下就相當(dāng)于整個世界，但起碼，這樣的話鄧肯還能理解并接受這異象的規(guī)模。

然而此刻的夜空中，鄧肯卻沒有看到任何可以被稱作“星辰”的天體，沒有星星，沒有月亮，沒有遙遠(yuǎn)的星河。

有的只是一道撕裂的傷痕，以某種他無法理解的光影姿態(tài)覆蓋在蒼穹之上，向外不斷逸散著蒼白的光霧。

整個無垠海都籠罩在這蒼白如雪的夜色中。

比太陽更遠(yuǎn)的地方，是遙遠(yuǎn)的虛無，以及更大的異象。

鄧肯什么也沒說，只是死死地盯著天空，無數(shù)的疑問與猜想?yún)s在他腦海中盤旋著。

其他星球在什么地方？是從一開始便不存在么？還是說……自己腳下的世界是一個位于宇宙真空地帶的天體，它與其他星辰的距離過于遙遠(yuǎn)，以至于這里的夜空是漆黑無星的？那橫亙天穹的蒼白傷痕又是什么？是一道撕裂的空間縫隙？是一個可以觸碰的天體結(jié)構(gòu)？亦或者僅僅是一個幻象，漂浮在這險惡的無垠海上空？

“船長？”

終于有一個聲音將鄧肯從靜默中喚醒，人偶愛麗絲有點緊張地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幽靈船長，她看到對方的臉色突然變得比之前還要陰沉嚴(yán)肅，這把她嚇住了：“您沒事吧？難道是天象要變了？有大風(fēng)暴么？我曾聽箱子外的海員說過這個……”

“……什么也沒有?！?/p>

鄧肯輕聲說道，隨后突然從天空收回了視線，一臉平淡地看著愛麗絲，好像是回答，又好像說給自己似的重復(fù)了一遍：“什么也沒有。”

“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