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以及這個“大副”背后隱藏的秘密有很多,而這是為數不多被鄧肯慢慢試探并成功解開的謎團之一。
鄧肯一時間沒有說話。
他其實一直都很好奇,好奇這個山羊頭到底是如何來到這艘船上的,好奇對方為什么會在真正的鄧肯船長完全瘋狂之后成為這里的“大副”,以及……好奇對方與亞空間之間的聯系,和它背后所知道的無數秘密。
但遺憾的是山羊頭從來不會提及這些——甚至數次鄧肯想要稍微試探一下,它都用很明顯生硬的方式轉移了話題。
這是一種態(tài)度和暗示——它不能說,說了就會出大亂子。
鄧肯回過神,將腦海中的紛繁想法暫且放下,略做思考之后,他對山羊頭點了點頭:“那你繼續(xù)掌舵吧,我需要處理些事情?!?/p>
“當然,隨時為您效勞!”
鄧肯收起那張紙,轉身走向自己的寢室,不過他剛走到一半,就突然聽到山羊頭的聲音又從身后傳來:“船長?!?/p>
鄧肯停下腳步,微微回頭:“嗯?”
“您永遠可以信任您忠誠的大副?!?/p>
鄧肯沒有說話,但他輕輕點了點頭,隨后邁步走入房間。
……
莫里斯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很長時間,最后還是坐了起來。
妻子在旁邊熟睡著,輕微平緩的鼾聲時不時響起,世界之創(chuàng)的輝光透過了窗戶,在臥室的地板上灑下一片夜色。
一切都跟做夢一樣,但一切都是真的。
莫里斯很少失眠,但自從妻子“回歸”,他便總是難以入睡,而他其實很清楚這是為什么。
因為惶恐。
他擔心只要一覺睡過去,這像夢一般的現實就真的變成了夢,擔心所有的奇跡都只是自己一廂情愿的結果,就像十一年前向亞空間祈禱那般,換來的其實只是個一戳就破的幻覺。
因為這份惶恐,他甚至不敢隨便向拉赫姆禱告——在過去的許多年里,即便自己有意疏遠了教會,他也不曾中斷日常生活中習慣性的祝禱,但現在因為下意識地回避著“真實之眼”的賜福效果,他連禱告都強行克制了下來。
莫里斯輕輕呼了口氣,讓有些昏沉的大腦在這清冷的夜色中稍微清醒過來,隨后起身披了件衣服,默默站在床鋪旁,看著正在安睡的妻子。
他這兩天經常這么做。
但這一次,他剛看了一會,便突然感覺頭腦中一陣恍惚,緊接著便有一個隱隱約約的呼喚聲和一個模模糊糊的威嚴身影浮現在腦海深處——莫里斯瞬間激靈一下子,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