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前往那些城邦?”山羊頭的聲音有些意外,緊接著便勸阻起來,“我建議您最好不要靠近被那些城邦掌控的航道……至少現在不要。盡管您是偉大的鄧肯船長,但失鄉(xiāng)號現在的狀態(tài)……終究不如當年了,而那些城邦的衛(wèi)戍海軍和教廷衛(wèi)隊一定會拼盡全力抵擋您的……進攻。”
鄧肯一時間有點無言,他突然很想知道自己所頂替的這位“鄧肯船長”當年到底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以至于好像在塵世間露個面都能瞬間給刺激出個25人的團本來……
而且聽山羊頭這話中委婉的意思,鄧肯也意識到了失鄉(xiāng)號以及自己這個“船長”現在的狀態(tài)似乎并不像它平日里恭維的那樣好——敢情幽靈船長和他的船虎踞遠洋的原因其實是不敢返回文明世界的港口?
真就放逐的另一種說法是前往世界盡頭的旅行唄!
鄧肯有些許苦惱,他迫切需要找到了解這個世界的渠道,他必須想辦法和這個世界的“文明社會”接觸,不管是為了長久地在這里生存下來還是為了解開謎團返回自己所熟悉的那個“故鄉(xiāng)”,他都不能繼續(xù)隨波逐流地在這片無盡汪洋上流浪,而問題在于——
這個世界的“文明社會”好像不這么想。
當地人眼中的“鄧肯船長”就是個在主城外面浪的世界boss,一旦出現在視野范圍內就必須拉個25人團本的那種……
鄧肯嘆了口氣——但凡這艘“失鄉(xiāng)號”上能有本書看他都不至于這么被動,他在這兒唯一的情報來源就是那個神神叨叨的山羊頭,可他現階段又不敢在那個山羊頭面前太過暴露自己的底細。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偌大的一艘船上,怎么連一本書都沒有?
孤獨漫長的航海旅程對于在海上生活的人而言是一種極端的壓力環(huán)境,人總要有點緩解壓力的手段才行,普通的水手或許沒什么時間讀書消遣,但堂堂的“鄧肯船長”……不可能是個文盲吧?
要知道,“船長”可是個對知識水平要求很高的技術工種,哪怕是最粗魯野蠻的海盜們,起碼也得有個能看懂海圖、懂得星相、會計算航線的船長才行。
心中有所疑惑,鄧肯便隨口問了出來——他問的很謹慎,盡可能表現的像是隨口一提,而山羊頭的回答倒是沒什么遲疑:
“書?在海上看書可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幽邃深度以及亞空間的那些家伙每時每刻都在等著凡人的心智出現漏洞,而唯一安全的讀物就只有那些教廷發(fā)行的‘經典’,那東西倒是安全,但讀起來枯燥的還不如去洗甲板……您不是一向對教廷的東西不感興趣么?”
鄧肯頓時挑了挑眉毛。
這怎么在海上看本書還能有生命危險的?還只有教廷的“經典”才能被安全閱讀?這片無邊無際的大海到底是有什么大?。?/p>
感覺似乎是又多掌握了一點有關這個世界的知識,但隨之而來的卻是新的疑惑,鄧肯只好強行把這些新的疑惑壓在心中,他來到了船舷盡頭,眺望著遠方一望無際的海水與天空。
那輪金色“太陽”灑下萬丈光芒,在海面上映出的是如細碎金箔般的起伏波動——如果不考慮那太陽過于詭異的模樣,這倒確實是一番美景。
“我想聽聽你的建議,”斟酌再三,鄧肯終于還是謹慎地對山羊頭說道,“我對這漫無目的的航行有些厭倦了,或許……”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一種異樣的“感覺”便突然從心底傳來,這感覺來源于他和“失鄉(xiāng)號”之間的聯系,就好像有什么“異物”突然接觸了這艘船,緊接著,他便又聽到船尾方向傳來了“咚”的一聲,好像有沉重的東西撞在甲板上。
鄧肯眉頭一皺,緊接著便拔出了腰間已經上好彈的燧發(fā)短槍,另一只手則拔出了那柄單手長劍,隨后飛快地跑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片刻之后,他來到了船尾甲板上,而甲板上靜靜躺著的一樣事物讓他目瞪口呆。
是那個如同靈柩般的華麗木箱。
是那個詭異的人偶。
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涌上了鄧肯心頭,他死死地盯著那個表面仍然shi漉漉的箱子,仿佛后者下一秒就會突然自行開啟一般,隨后,他便注意到那木箱蓋子周圍的釘子已經不翼而飛了。
那是他在將這箱子扔入海中前釘上去的釘子,理應牢固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