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3章 （第2頁）

“看來你已經(jīng)注意到它了?！?/p>

“我是注意到了……可你說它會說話？！而且是你的大副？”愛麗絲一臉的驚奇，“我還以為那只是個……太不可思議了！”

“……你是一個會說會走的人偶，”鄧肯面無表情地看著愛麗絲，“你還覺得一個會說話的山羊頭不可思議？”

愛麗絲愣了一下，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仿佛剛反應(yīng)過來般嘀咕起來：“啊……好像也是？”

鄧肯搖了搖頭，轉(zhuǎn)身離去：“就這樣，你在這里休息吧，有事找我?！?/p>

從他身后傳來了愛麗絲的聲音：“好的，船長?！?/p>

離開之后，鄧肯沒有再去別的地方，而是徑直返回了自己的船長室，他來到那寬大的航海桌旁坐下，桌上的木雕山羊頭立刻便活動起來，吱吱嘎嘎地把腦袋轉(zhuǎn)向鄧肯：

“??！是船長回來了！看樣子您已經(jīng)安頓好了那位女士——您看，就像我說的那樣，那是一位溫和無害的女士，對您的航海之旅絕無妨害，還可以陪您聊天解悶。我看您已經(jīng)決定把她留在船上，您打算給她安排些什么事情做嗎？失鄉(xiāng)號不怎么需要人，甲板會清洗甲板，火炮會擦洗火炮，水艙會維護水艙……或許她可以負責管理廚房？您似乎一直對船上的伙食不太滿意……啊，說起伙食，我們好像首先需要補充些食材，倉庫里那些咸肉干和硬奶酪可能是有點陳舊了，雖然粗魯?shù)暮T不會挑剔海上的食物，但偉大的鄧肯船長必然……”

鄧肯感覺自己腦漿子都快沸騰了，他這一刻再度確信了一件事：有這個聒噪的山羊頭在，他確確實實需要一個像愛麗絲那樣“正常的談話對象”！

“閉嘴，”他狠狠瞪了山羊頭一眼，在后者閉嘴之后才接著說道，“剛才愛麗絲在的時候你倒是很老實，我還以為你終于學(xué)會保持安靜了?！?/p>

“船長面試新船員的時候可不能插嘴，這是海上的規(guī)矩，哪怕我是您忠誠的大副兼二副兼水手長兼……”

鄧肯沒等山羊頭說完（事實上如果他不打斷，這個山羊頭根本說不完）：“這些天注意盯住那個人偶的動靜?！?/p>

“啊……?。恳⒅俏慌浚磕沁€不放心她？哦哦，也對，必要的謹慎是作為船長的……”

“她有很多秘密，而且沒有全說出來，或許是因為她自己也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出于某種目的在故意隱瞞，總之不管怎樣，她終究是個‘詛咒人偶’，而且有著‘異常099’的名號，”鄧肯淡淡說道，“之前那艘船上的人用了重重封印來防止愛麗絲離開那口木箱，可現(xiàn)在被封印的人偶就在我的船上大搖大擺地活動，我需要花一點點時間，來確認愛麗絲真的是個無害的人偶……哪怕僅僅是在失鄉(xiāng)號上無害也行。”

觸碰火焰

自親手掌舵之后，鄧肯擁有了對失鄉(xiāng)號真正的掌控權(quán)，也能夠感知到這艘船上的任何動靜——但即便如此，出于謹慎，他還是命令山羊頭時刻關(guān)注那個“詛咒人偶”的動靜。

因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個神秘學(xué)領(lǐng)域的專家，對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也知之甚少，而一個會走路會說話的人偶實在超出了他的知識范疇，愛麗絲的言行舉止或許是無害的，但如果那位人偶小姐還有什么……肉眼不可見的“影響”，他極有可能看不出來。

這一點，山羊頭比他專業(yè)。

而且即便拋開這點，鄧肯也知道自己無法時時刻刻關(guān)注失鄉(xiāng)號的情況——雖然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決定了要在“這邊”這個世界生存下來，但情況必要的時候他還是有可能要返回門“對面”的那個世界，到那時候他不一定還能感知到失鄉(xiāng)號上的動靜。

想到最后這點，鄧肯的眼神突然微微有些變化，他不動聲色地看了航海桌邊緣的山羊頭一眼，后者那黑曜石雕琢的眼球則回以空洞的注視。

在自己返回“門對面”的時候，在自己回到自己那間單身公寓的時候……這個山羊頭究竟是否有所察覺？在他離開失鄉(xiāng)號的時候，這艘船上是個什么情況？

這突然浮現(xiàn)出來的疑問讓鄧肯心中有些煩躁，但在山羊頭空洞的注視下，他什么都沒表現(xiàn)出來，而是分出一絲心神關(guān)注了一下愛麗絲那邊的情況。

當然，他并沒有偷窺的愛好——哪怕對方是一個“非人存在”也是同樣，因此他只是大致感知著甲板下面的情況，但哪怕僅僅通過和失鄉(xiāng)號之間的感知傳遞，他也至少可以確定愛麗絲目前的位置，以及確定她是否有嘗試破壞什么東西。

畢竟，在那位人偶小姐人畜無害、優(yōu)雅漂亮的外表之下，是詛咒人偶的本質(zhì)，是被這個世界的普通人稱作“異常099”的危險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