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99章 （第1頁）

“

隱匿的影子

貝拉佐夫完成了對匕首島的視察以及對研究工作的監(jiān)督，現(xiàn)在，這位軍方代表該離開了。

匕首島灣區(qū)港口的棧橋附近，親自前來送行的麥爾遜教授抬起頭，看著正在為出發(fā)做準備的“海燕號”。

水兵們正在登船，港口管理人員正在檢查手續(xù)，身披長袍、手中拎著熏香爐的神職人員正在纜繩附近走動，一邊輕輕搖晃手中的熏香，一邊為這艘船的機械部分做著禱告。

今天天氣晴朗，是個起航的好日子。

貝拉佐夫站在碼頭上，看著一批又一批水手返回海燕號，回過頭對麥爾遜教授說道：“教授，我對你的研究工作印象深刻，但我還是有必要提醒一句——匕首島這邊的項目進展緩慢，城邦那邊已經(jīng)有些人坐不住了?！?/p>

“我接到的命令是在安全前提下搞明白那個潛水器的各種性質(zhì)，嘗試破解它的物質(zhì)組成，并在下一階段嘗試搞明白它的出現(xiàn)原理，”老教授語氣很淡定，“現(xiàn)在我們正在按照計劃表推進，如果政務廳那邊的大人物們真的有想法，他們倒是可以試著找出寒霜女王留下的那些藍圖，去制造四號甚至五號潛水器——直接派個人下去可比我們在實驗室里天天刮樣本要便利多了。”

“他們不會喜歡你這番回復的——不過我倒是很樂意幫你轉(zhuǎn)達一下，”貝拉佐夫?qū)④娦α似饋?，“他們不會有膽量制造潛水器的，這會讓他們的表情更加精彩?！?/p>

麥爾遜教授聳了聳肩，隨后沉默了片刻，語氣有些復雜地說道：“雖然這么開玩笑，但說實話，我也對這件事的進度頗為憂慮?！?/p>

貝拉佐夫沒有開口，只是平靜地看著這位曾經(jīng)歷過“女王時期”的老教授。

“日復一日地刮取樣本、分析理化性質(zhì)固然是正規(guī)研究流程必不可少的部分，但你也看到了，我們能從那些樣本中分析出的東西實在有限，”老教授嘆了口氣，“即便有朝一日真的打開那艙門，我們恐怕也不會從潛水器中得到更多秘密——真正的秘密不在這里，將軍，你明白我的意思?！?/p>

“……在千米以下，教授，你的想法有些危險。”

麥爾遜嘆了口氣：“我以為你這樣的軍人會比我這個學者更傾向于那些危險的想法?！?/p>

“我的職責是保護城邦的安全，這項使命讓我更傾向于謹慎保守的行事方針，”貝拉佐夫淡淡說道，“這么說，你其實也有意重啟……那些‘潛水設備’？”

“你其實更想說‘重啟潛淵計劃’吧？”老教授笑了一下，搖著頭，“放心，我還沒莽撞到這種程度，只不過有一個繞不開的事實擺在這里——整件事的關(guān)鍵在深水之下，而一個擺在實驗室里的潛水鐘復制品解不開任何謎題，我們或許真的該考慮一下‘儲備方案’了——不一定是主動下潛，但萬一真的有第九個甚至第十個復制品浮上水面，我們至少該有些應對的手段才行?！?/p>

“……我會把您的建議傳達給政務廳的，”貝拉佐夫略作沉吟，輕輕呼了口氣，“而在明確命令下達之前，密室這邊的項目如常進行?！?/p>

老教授點了點頭：“多謝。”

海燕號離開了。

蒸汽動力快船劈開平緩的波浪，在無垠海上留下一道不斷擴散開的漂亮尾跡，匕首島陡峭曲折的海岸在視野中緩緩遠去，并一點點隱沒在北方海域常見的薄霧深處。

甲板上的貝拉佐夫收回了望向海島的視線，轉(zhuǎn)身向船長室的方向走去。

匕首島離寒霜本島雖不遙遠，卻也有幾個小時的航程，在這段無聊的旅途中，他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好好想想該怎么跟城邦的管理者們報告有關(guān)于三號潛水器的事情——以及該怎么提起麥爾遜教授在最后給出的那些建議。

潛淵計劃……這樁半個世紀前的舊案實在是留下了太深遠恐怖的影響，以至于漸漸變成了一種不假思索的禁忌，但如今新的復制品已經(jīng)開始從深海上浮，恐怕真的應該采取點更主動的應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