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默默做好了切斷“靈魂投射”的準備,他知道,這具臨時軀體能收集的情報應該也就到這了。
邪教神官的祝禱聲在高臺上響起:
“至高至圣的太陽神??!請您收下這高臺上的獻祭!我向您獻上這祭品的心臟,愿您自血與火中歸還!”
鄧肯立刻把切斷靈魂投射的舉動停了下來,跟看傻子一樣看著眼前的邪教神官。
喜報,儀式十分順利
在聽到那邪教神官所祝禱的內(nèi)容之后,鄧肯立刻便停下了切斷靈魂投射并返回失鄉(xiāng)號的舉動。
他跟看傻子一樣看著眼前剛剛結(jié)束了狂熱祝禱的面具神官,看著對方手中那柄仿佛是用黑曜石雕琢而成的小刀被高高舉起,他看著祭臺周圍的信眾們一個個地興奮起來,并異口同聲地念誦著他們“主”的名號,念誦著那個在傳說中已經(jīng)隕落多年、四分五裂的“真實的太陽神”。
他們要將自己這個“祭品”獻給太陽神,具體的做法是獻上祭品的心臟。
現(xiàn)在鄧肯終于明白之前那個洞窟中的慘狀是由何而來,明白這些邪教徒的瘋狂罪惡行徑是怎么回事了。
然后,他看到那面具神官朝自己邁出一步,而對方手中高舉著的黑曜石小刀表面則突兀地浮現(xiàn)出了一層漆黑的火焰。
這引人注目的超自然現(xiàn)象瞬間讓鄧肯好奇起來,他猜測著這柄小刀是否也是某種“異?!蔽锲罚聹y著眼前這個神官是否是某種能夠駕馭超凡力量的“特殊人類”,猜測著像這樣的特殊人類在這個世界的文明社會中有多少數(shù)量,而他們又可能會扮演怎樣的社會角色。
與此同時,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燃燒黑色火焰的小刀刺了下來,直刺入自己的xiong口,發(fā)出扎破幾層破布的空洞悶響。
火焰在里面燒了幾下,什么都沒燒到。
在他身后的圖騰柱上,那熊熊燃燒的火球中突然發(fā)出了一連串令人不安的噼啪爆鳴,爆鳴聲中仿佛還夾雜著某種撕裂般的、令人頭暈目眩的噪聲,鄧肯隱約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從那火球中彌漫了出來,那是一種冰涼而瘋狂的“觸感”,他難以描述這種感覺,不只是因為這具臨時占用的軀體感官遲鈍,還因為這感覺超出了他以往的任何感知經(jīng)驗——他只知道一件事,在這個切實存在超凡現(xiàn)象的世界,眼前這神官的獻祭儀式毫無疑問地出了dama煩。
圖騰柱上的“象征太陽”出現(xiàn)的異變立刻引起了距離最近的信眾們的注意,伴隨著幾聲壓抑的驚呼,現(xiàn)場迅速從狂熱中安靜下來,就連兩邊死死鉗制住鄧肯手臂的兩個黑袍人也仿佛被什么東西給震懾,在驚恐中松開了手,畏懼地向那圖騰柱跪拜下來,而手持黑曜石小刀的神官更是僵在原地,他還保持著手握刀刃的姿態(tài),卻又死死地盯著眼前“祭品”的臉,透過面具上的開孔,鄧肯可以看到一雙正陷入困惑與混亂中的眼睛。
鄧肯扯動著僵硬的嘴角,終于擠出一個詭異的微笑來,他慢慢抬起右手,搭在了那神官緊握黑曜石小刀的手上,絲絲縷縷的綠色火焰則如水般流淌、滲透,慢慢纏繞在那柄小刀上面。
幾乎一瞬間,鄧肯就感受到了那小刀傳來的“反饋”,但奇怪的是,這反饋的感覺卻微弱又空洞,就好像這小刀只是某種偽劣的仿品,空洞的外殼里只寄宿了一點點“借來的力量”一般。
但對他而言,這小刀是不是仿品并不重要。
他扯著嘴角對那神官笑了笑,不緊不慢地說道:“我得說兩件事?!?/p>
下一瞬間,神官感覺到自己和黑曜石小刀間的聯(lián)系突兀地被某種外力干擾了,他對太陽神那赤誠狂熱的信仰力量竟好像撞上了一層堅不可摧的萬仞壁壘般被直接切斷。
“
船員守則
愛麗絲在船長室門口停了下來。
人偶小姐抬起頭,看著眼前這扇黑沉沉的橡木門,注意到門框上用漂亮的花體字母書寫著一行單詞:失鄉(xiāng)者之門。
失鄉(xiāng)號的船長室門框上出現(xiàn)這么一行字當然沒什么奇怪的,但愛麗絲還是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她好奇的不是這扇門,而是自己為何會認識“文字”。
她沒有學習文字的記憶,事實上她沒有任何“學習”的記憶,也不記得自己曾在什么地方積累過在外面活動、與人交談的經(jīng)驗,然而這些知識卻自然而然地存在于她的腦海。
她能看懂船長室門框上的字母,也能看懂房間中的各種陳設有什么用途,而這些東西僅僅依靠躺在木箱里聽外邊的人交談是不可能學得會的——那么這些知識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