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睡覺對他來說是無悲無喜,偶爾會為了一些莫須有的事突然悲傷,久久回不過神。
如今睡覺對他來說便是折磨,像是一把薄薄的刀,一片一片割走他的肉,傷口不是明面上的,是看不見,摸不著的。
可確確實實是他的記憶,所以沒必要再逃避了。
上面就是余玉均勻的呼吸聲,奇跡一般有助眠的效果,他很快睡深過去,夢也毫不意外固定出現(xiàn)。
又是他很小很小的時候。
隔壁的少年出門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回來,他沒有辦法繼續(xù)學少年做飯,打掃院子,甚至連打坐都顯得心不在焉。
擔心少年會回不來,已經(jīng)出去了好久,他每天都數(shù)著日子,在門廊下刻下一道道痕跡。
有一天他像往常一樣刻印記,忽而感覺到山下的禁制有反應,有人來了。
他以為是少年,少年每次都是徒步,翻過一個個山頭到他自己的山頭,每次都會經(jīng)過這里。
他連忙放下石頭驅(qū)使了神念去看,不是少年,是幾個□□歲和十一二歲的孩子,個,每一個都身著錦服,不像普通人。
他突然起了好奇心,這些人來做什么?
他開始有事做了,每日盯著那些孩子,發(fā)現(xiàn)他們時常會去亂七八糟的地方探險,有時候是一條河,也有時候是一個山洞,這次是他的山頭。
他突然有些期待,期待那些人趕緊上來,甚至將周圍的禁制都解了。
可惜那些人年紀太小,第一天沒能成功,第二天亦然,到第三天時,終于有個人爬了上來。
那個人手里拿了把劍,比在他脖間,說要收他做小弟,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就揍他,揍到他同意為止。
其實他根本不會拒絕,所以理所應當?shù)?,他成了那個人的小弟。
小弟要端茶倒水,任打任罵,還要幫大哥征服地盤,將其他人收在麾下。
一開始只是別處的孩子,后來似乎發(fā)現(xiàn)大人們也都怕他,野心膨脹,開始要收服大人。
大人不同意,就讓他釋放威壓鎮(zhèn)壓,打不過他,那些人一一投降。
大哥也越發(fā)的囂張,因為胡作非為,爹和娘禁了他的靈石,他便去收保護費。
拿來的靈石去買靈器和各種天才地寶,宗主不在,甚至宗內(nèi)一些長老也不知去向,沒人能阻止。
即便他法術不熟練,甚至有時根本控制不住,但是兩大元嬰期的修為直接將他推上元嬰巔峰大圓滿,一般的內(nèi)門長老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和大哥待在一起的日子他的名聲越發(fā)的差,沒有人說大哥怎樣,全都在罵他,說他助紂為虐,活該死了爹娘成為孤兒。
他很迷茫,害怕,不敢聽那些人說的話,心境越是不穩(wěn),法力越是暴虐,他很快發(fā)現(xiàn)周圍的樹木開始枯萎,附近山頭上的人都搬家了,飄渺山越發(fā)的清涼。
只有大哥還會時不時過來看他,每次來都讓他施法鎮(zhèn)壓誰誰誰,有時是內(nèi)門弟子,有時是真?zhèn)鞯茏?,也有時是精英弟子,偶爾還會讓他鎮(zhèn)壓圣子圣女。
不聽話的都被他用神通關了起來,那些人每日都會勸他,說大哥是騙他的,就是利用他,也有的直接臟言臟語的罵他。
他心中有時會搖擺不定,畢竟他看過很多大哥和小弟的相處,不會有大哥叫小弟‘妹妹’,讓他穿女孩子的衣裳,和很多人一起笑他,說他長得娘里娘氣。
但是大多數(shù)都會很堅定。
因為那是他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