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久斂下眸,細密的長睫攏住眼底的光,低聲問:“我再想想”
“森晚整理阿久我跟你說實話吧,清洗標(biāo)記是裴鑰讓我跟你說的?!?/p>
安久一怔,沒有說話,低頭用力抿了抿唇。
“但其實就算他不提,我也準(zhǔn)備跟你說的?!碧压荒槆烂C道,“阿久,你現(xiàn)在這樣多少是因為受這個標(biāo)記的影響,洗掉這個標(biāo)記你就不會那么痛苦了,不然那個姓裴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你,而且他現(xiàn)在變的真的特別絕情,跟以前完全兩個樣子,你要是受標(biāo)記影響主動過去討好他,會被他當(dāng)笑話看的?!?/p>
安久換好了衣服,他沒有回應(yīng)萄果說的話,只是溫聲道:“我有點餓,先下樓吃點東西吧。”
想到安久這一天的確還沒吃什么東西,萄果便不再多說什么。
安久洗漱完下樓,傭人為他準(zhǔn)備了晚餐,安久吃的不多,但也勉強填飽了肚子。
過了九點,裴鑰從外面回到了別墅。
安久一直在等裴鑰回來,而裴鑰恰好也有事找安久,兩人一前一后很有默契的來到書房。
進入書房,走在后面的安久關(guān)上房門,他看著眼前沒什么情緒的丈夫,先輕聲開口問道:“寶寶現(xiàn)在好嗎?”
裴鑰顯然不想多廢話一句話,他脫下西裝外套隨手扔在墻邊的衣架上,抬手松了松領(lǐng)帶,然后坐在電腦桌上,從抽屜里拿出一只黑色文件夾,打開扔在安久所站方向的桌角,并順手推過去一只黑色簽字筆。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最后裴鑰身體倚靠著真皮座椅,面無表情的看著安久,語氣異常平靜:“陳助理應(yīng)該有給你發(fā)過一份電子版,不知道你看了沒有,如果沒有,現(xiàn)在看也可以,有哪些條款你不滿意可以直說,或是覺得少了也可以添加,只要在我所能滿足的范疇內(nèi),我會立刻讓他們重新修改打印?!?/p>
安久看了眼文件夾里夾著的那沓a4紙,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唯有頂頭那一行“離婚協(xié)議”四個大字格外醒目。
安久收回視線,依然輕聲問:“寶寶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裴鑰手指尖輕輕叩著桌面,漠然的看著安久道:“這與我們今晚要談的事情無關(guān)?!?/p>
“你身上沾有寶寶的奶香味?!卑簿玫溃笆莿倧膶殞毮抢镞^來對嗎?寶寶現(xiàn)在身體怎么樣了?”
裴鑰知道安久嗅覺敏銳,也不打算在此事上有所隱瞞,他閉了閉雙眼,語氣寡淡如水:“孩子現(xiàn)在很好,有專人照顧,不需要你操心。”
“讓我見寶寶一面。”
“你”
“你自己也說過,不想在離婚前再與我進行無意義的爭吵。”安久打斷裴鑰,目光認真,“說到底我不過是想見自己的寶寶一面,更何況在你看來,我現(xiàn)在還能有什么理由傷害寶寶?!?/p>
裴鑰目光幽冷,他沉默許久才沉聲道:“看完孩子之后,立刻簽字?!?/p>
安久含糊不清的“嗯”了一聲。
裴鑰親自開車帶安久去看望寶寶,離婚協(xié)議也隨車帶著,一路上兩人坐在正副駕駛座上,裴鑰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前方,安久則時不時小心翼翼的觀察一旁的裴鑰。
裴鑰臉色過于冰冷,安久幾次想開口說些什么都忍住了,直到車抵達目的地,兩人硬是沒有一句交流。
寶寶被裴鑰安排在近郊區(qū)的一棟歐式大莊園里,這處莊園裴鑰早年前就買下了,但因為面積實在太大,住著著實不如別墅方便,所以他幾乎沒在里面住過,現(xiàn)在有了寶寶,這才覺得在莊園才能把孩子照顧的更好。
從小裴旭出院那天起,整個莊園才完全運作起來,裴鑰為自己兒子雇了一支專業(yè)的嬰幼看護團隊,每分每秒都謹慎而精致的照顧著,別墅內(nèi)的安保更堪稱總統(tǒng)級別,連空氣中的浮塵都嚴控把控,更不會有一只飛蟲靠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