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生面露難色:“嚴先生,這也是為您的身體好。”
“我知道”嚴墨清輕輕閉上雙眼,疾病消耗了他作為alpha的健康容色,但依然不改他端正的骨相,水墨般清俊的眉目一如既往的平和安詳,“但這樣拖延,會讓我剩下的時間變得毫無意義”
早已平靜的接受自己將死的事實,每一次蘇醒反而是一種失望,這種注定死亡但依然掙扎存活的唯一意義,就是給所有在乎他的人一個接受他將死的過程。
死亡于他而言,早已是他期待的另一種歸宿
醫(yī)生最終還是聽了嚴墨清的話,并按嚴墨清的要求推來輪椅,和傭人合力將其扶到輪椅上。
嚴墨清并沒有讓傭人將自己蘇醒的消息告訴家人,風雨中一趟匆匆來回,他這種狀態(tài)并不能給父母多少安慰,現(xiàn)在只想一個人靜一靜,哪怕只是聽一聽雨聲。
逐漸低垂的夜幕,在雨滴聲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寧,傭人將坐在輪椅上的嚴墨清推到落地窗前,在他腿上鋪了張羊絨薄毯。
在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的時候,透過落地窗還能看到遠處山巒起伏的輪廓,這是嚴墨清當初自己選擇買下的一棟別墅,背山臨河,遠離城市的喧囂,用于清靜的等待死亡再適合不過。
窗外,不遠處的圍墻上,一道模糊的身影躍至院中那棵銀杏樹的樹梢,借著夜雨的掩藏如只敏捷的野貓一竄消失。
“你先出去吧?!眹滥鍖σ慌缘膫蛉说暤?,“半小時內(nèi)不要有人進來,我一個人待會兒。”
傭人離去,房門閉合的聲音剛落,咚一聲悶響,一道清削利落的身影穩(wěn)穩(wěn)落在落地窗外的陽臺上。
晃著shi漉漉的尾巴,安久一抬頭就看落地窗內(nèi)坐在輪椅上的男人,瑩綠色的鋒利豎瞳怔了怔。
安久有些心虛的垂眸,連帶著被雨淋shi的耳朵尖也耷拉了下來。
嚴墨清無奈的閉了閉眼睛:“以為不進來我就不會生氣了嗎?”
安久悶不吭聲的進臥室,嚴墨清將腿上的薄毯給他,眼底帶著責備:“為什么不走大門進來?”
安久垂著頭,用毛毯包住腦袋揉著頭發(fā),聲音很低:“因為清哥你不讓我回來”
嚴墨清聲音溫沉:“那你為什么又回來?”
一年前,在嚴墨清心衰病復(fù)發(fā)之后,他就用最后的精力為安久在道洱島購置了房產(chǎn),在那個全是beta的小島國,打通上下幾層關(guān)系才拿到兩份偽造的beta相關(guān)出生證件,一份給萄果,一份給安久。
他今后沒辦法再繼續(xù)保護安久,道洱島是他覺得對zx系oga來說最安全的地方,那里沒有alpha對oga的掠奪和競爭,生活節(jié)奏緩慢,海和天氣永遠碧藍絢爛
昏迷后每一次蘇醒,他總會習慣性的向身邊傭人詢問安久,得知在他趕走安久后,安久再沒有回來過時,他總欣慰的以為,安久真的乖乖聽他話去了道洱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