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無相并非是個良善精怪,可他還是知道拿錢辦事的,還是愛惜自己的名聲,只有名聲好了,他這個神靈,才會有越來越多的生靈來找他辦事。
沼澤中,趙冷香從一只灰毛狐貍身上取下了自己的飛刀,她抬眼看了下天上日頭,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便開口叫了眾人匯合回山。
黑石寨的人臉上個個洋溢著笑容,他們背上或手中提著各種獵物的肉,最多的便是兔子肉,還有野狐貍、野鴨子等各種野味。
而李義山則是扛著自己打死的那只野豬,在眾人羨慕敬佩的眼神下帶隊回程。
趙冷香則是走在隊伍的最后方,她是最為謹慎細心之人,且遇事頗有定力從容不亂。哪怕是他們一眾四五十余人行走在深山中也要小心謹慎,免得被藏在不知何處的精怪盯上了。
所以趙冷香才要求半個時辰回程,這樣的話日頭還沒落山,山中藏著的精怪尚且有所顧忌。
走在隊伍的最后方,聽著前面一群老爺們在那里談天說地的好不熱鬧,趙冷香的嘴角不自覺露出一抹笑意。
能在這大山之中生存下去,日子就這樣平靜的過下去,未嘗不是一種幸福??偙壬较碌幕靵y人間要強多了。
“撲棱棱~”
她耳朵微不可察的動了動,心神瞬間清醒過來,有什么東西在盯著他們!
趙冷香眼神銳利的掃向林間的草叢中,此時已近黃昏,橘黃色的光影照在一片青翠的草木上,有無數(shù)細小的顆粒在光中飄蕩,隱約間有淡淡的昏霧。
她看了好幾眼四周,那種被盯上的感覺一直沒有消失。
“三當家的,你瞧什么呢?晚上要不和我們哥兒幾個喝一場比試比試?”一個光頭漢子別過頭,笑著問她。
黑石寨里,除去在需要做大事決定時,三位當家的才是真正的頭領(lǐng),在平日里寨民與他們只有同鄉(xiāng)近鄰的感情。
趙冷香輕哼一聲,笑著說道:“就你們那碗大點的酒量,和二哥一樣爛,別第二天醒不來被梅子姐揪著耳朵罵了。”
“那婆娘!”光頭漢子臉色有些微紅,“你就聽她渾說!她在家里可都聽我的話!”
“是嗎?”趙冷香笑而不語,也沒揭穿他這怕婆娘的真面目,轉(zhuǎn)頭繼續(xù)尋著那道目光。
灌木深處,一只花臉的吊睛白額大蟲貓著身軀,悄無聲息的跟在一群人身后,濃郁的血肉味道刺激著它的兇性,忍不住想要撲食飽餐一頓。
但眼前這群人身上,隱約有著某種令它極其不舒服的氣息,使得這虎精一直猶豫不決。
“撲棱棱~”
一陣群鳥歸林撲棱著翅膀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趙冷香的心被這鳥鳴展翅的聲音攪亂了起來,那種被盯著的感覺也找不到了。
她思量了片刻,還是朝著隊伍前方揚聲道:“都肅靜!”
女子頗細的聲線在一群爺們粗曠的聲音中極具有穿刺力,聽到是三當家的聲音,眾人都有默契的停了下來。
最前頭的李義光扯著嗓子問道:“三妹,怎么了?”
“有東西在跟著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紛紛變了,“東西”顯然不會是什么人,他們也都在山中生活了幾年,自然明白這意味著什么。
李義光怒著罵道:“他娘的!又被什么玩意盯上了!山里的這些東西,真是不讓人安生!”
“我也不清楚,但我們有五十多人,能頂上的多半不是什么小精怪!”趙冷香提議開口道:“分到無相骨玉的人,在隊伍每隔八九人處站一個,誠心念誦請大人庇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