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哈哈哈哈哈~”
一道道詭異且聲音渾厚的怪笑聲自四面八方傳來,在骨玉白光的照耀下,原本正常的人影,林木花草的影子,皆瘋狂的在地上躍動著,猶如無數(shù)的妖魔在光下亂舞,光影縱橫交錯,四周的一切皆不再是荒無人煙的山林,而是無數(shù)邪魔匯聚的詭異深淵。
蒼神眼底閃過驚詫,四周古怪的大笑聲像極了他曾在山外看到的凡人戲曲中的怪笑,但卻透露著一種讓生靈極其不安的感覺。
他身為妖,身為獸的本能直覺告訴自己,這里很危險!極其危險!他可能會像凡獸一樣面臨死亡!
但蒼神的理智戰(zhàn)勝了獸類本能,他受蒼云寨之民供奉六十余載,不但實(shí)力遠(yuǎn)超尋常妖類,而且更是掌握了一種神力,不但能號令山精野怪,更能有種種妙用。
在這云澤山中,除去虎王寨的那只虎王山君外,他還沒有怕過誰!
“呼~”
一陣陰風(fēng)再次吹來,草葉舞動,枝葉飄搖,一只只山魈被嚇得紛紛逃竄離去,連蒼神的感召都不聽了。
草叢被分開,卻是不久前離去的那只虎精跌跌撞撞的走了過來。
只是此刻的虎精十分詭異,身軀像是沒了血肉一般,只有一張虎皮貼著虎骨,瘦骨嶙峋,雙目中也失去了神采,沒有了瞳孔,唯有純白的眼眶。
蒼神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幕,哪怕活了八九十年也不曾見過,但他還是冷笑道:“什么妖物裝神弄鬼?”
“呼~”
又是一道陰風(fēng)吹來,四周驚嚇人心的怪笑聲突然消失,四周寂靜的如同沒有活物一般,風(fēng)從蒼神的耳邊拂過,猶如一只陰魂厲鬼在他耳邊吹氣一般。
他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猛然低下頭一腳踩在了自己影子上,方圓十余丈的地面猛然被震碎,土石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道裂縫。
一道黑漆漆的影子在地面上張牙舞爪的扭動著,隨后一點(diǎn)點(diǎn)升浮而起,化為一道人形。
白無相顯身而出,沒有理會對方,只伸出手掌對著月色仔細(xì)看了下血肉豐滿的掌紋,滿意的開口道:“虎乃百獸王,成精之血,純陽至生,果然不錯?!?/p>
“你便是這黑石寨祭拜的精怪?”蒼神雖然面上不顯,可心底已經(jīng)對這個如此詭異的妖物起了忌憚之心。這樣比妖還要詭異的玩意,他也心頭有些發(fā)怵。
白無相笑著隨手一伸,那只虎精的體內(nèi)便有一截骸骨被抽出落到了他手中,任由他把玩了幾下才回道:“不錯,我名無相?!?/p>
說罷,他的這身皮囊竟然瞬間如同一張紙張一般垂落了下去,而一旁的虎皮則膨脹起來猶如虎精復(fù)生一般鮮活的站了起來。
“凡人們都叫我無相之神,可其實(shí)神不神的,只有自己知曉?!?/p>
虎精沉重的聲音怪笑道:“蒼神你覺得呢?”
看到對方一時來回切換皮囊的畫面,蒼神心中驚詫這是個什么玩意?但臉上還是冷道:“既受凡人供奉,非神也即為神??磥砟闶窍胍认逻@些凡人嗎?”
“呵呵,這些凡人死活與我何干?”
虎精的皮囊再次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塌陷下去,而草叢中的一只山魈卻突然口吐人言的傳來一陣尖銳的怪笑聲,繼續(xù)說道:“只不過,他們成了你的血食,那我又要從何處覓食?”
山魈的身軀再次軟了下去,白無相重新回到了人皮之中,清朗的聲音如同一個卓爾不群的公子般輕笑道:“蒼神,云澤山里自有云澤山的規(guī)矩,黑石寨是我的,包括這些凡人血食。你可不要再起不該有的想法了。”
“哼,本神修行數(shù)十載,豈會懼你一個裝神弄鬼之輩?無論山上山下,都是憑實(shí)力說話的!”蒼神被眼前這邪物弄的心中十分不舒服,即便看不出來虛實(shí),可還是打算親自動手試一試對方的深淺。
說罷,他猛然展開雙臂,巨鷹之像再顯,近十余丈的巨鷹撲向了白無相,鐵爪金嘴泛著令人心寒的光澤,狠狠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