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一旁壓制傷勢的蒼神忙恨聲道:“無相兄,此人毀我根基,壞我道行,此仇此恨,斷不可放他離去!”
“哈哈哈,你這野妖中了我的蛻命穿心絲,已是將死之妖,還敢大言不慚!”
寧決狂笑一聲,從衣袖里取出一張玄黃寶符,口中念喝道:“萬嶂山巒困形骸,八千玄鎖封靈胎!
給我鎮(zhèn)!”
話音落下,這張寶符自天空中飛出無數(shù)金色咒文,密密麻麻成千上萬,凝成一道道金色鎖鏈封鎮(zhèn)四方。
白無相躲藏在霧氣中也被這手段所驚,伸手遙遙一指,無數(shù)鬼影重重散落寨中,他則隱匿自己的身形,藏于其間。
但這金色法鎖神妙非凡,所遇鬼影觸之即散,紛紛化為烏有。緊接著道道金色法索竟然如同有靈性一般朝著他躲藏的地方追逐而來。
白無相心頭微驚,取下腰間懸掛的玉虛金鈴,催動神力輕輕一晃。
“?!?/p>
鈴鐺響起之時,一道淡白色的玉光四散而開,與那金色鎖鏈相遇,兩者紛紛潰散。
而附近的妖靈精怪,無不痛苦的抱頭哀嚎,這清脆悅耳的鈴音落入它們腦袋里如同魔咒一般頭昏欲裂。
“鎮(zhèn)妖法器!”寧決大吃一驚,“你一個妖邪怎么會有鎮(zhèn)妖法器?這莫非是……玉虛金鈴?”
白無相自霧中顯出身形,詫異道:“你認得此寶?”
“哼,好妖孽!
通山游家乃是八大捉妖世家,其道承昆侖仙山,玉虛金鈴豈能落入你這邪魔之手!
今日必取你妖靈,以祭游家同道之魂!”寧決當即咬破指尖,鮮血落入那張寶符中,金色神鎖為之一振,再次鋪天蓋地而來想要將白無相囚禁住。
白無相面對這寶符身軀自發(fā)的顫抖起來,若非他智慧不凡,只怕一見這符就要被壓制心神了。
這樣的寶符絕非眼前道行不深的少年所為,多半是其道統(tǒng)中的師門長輩所賜護身之寶。
面對這鎮(zhèn)妖法符,尋常妖氣邪術(shù)觸之即散,白無相也不再損耗妖力,只將信仰神力注入玉虛金鈴中,以玄門法器對上玄門寶符。
縱然看起來這寶符威力不凡,可金鈴音波與金索相撞也只是處于下風,而非像妖邪之術(shù)那般處之即潰。
寧決皺著眉頭質(zhì)問道:“你這妖孽,怎么能催動玉虛金鈴?”
白無相感受著四周對妖而言極為恐怖的金罡正氣,面容平靜的不言不語,只一味的催動金鈴防守。
人族捉妖師獵妖師傳承數(shù)百上千年,每一道法術(shù)咒語,都是積累斬殺了無數(shù)妖邪才挑選出來的鎮(zhèn)妖殺妖之術(shù)。
尋常修煉數(shù)十載的妖邪,即便碰上初出茅廬的捉妖師,也可能會不是其對手。尤其是以殺妖為修行的獵妖師,兩者是獵人與獵物的關(guān)系,可不存在什么勢均力敵一說。
這也是白無相一直心中忌憚游均子的原因,哪怕看起來自己能輕易殺死凡人,可面對捉妖師獵妖師,一個不慎,就會百年修行盡付流水。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玄黃寶符上的光芒逐漸黯淡,巨猿頭頂上的寧決也神色焦急起來,若此符都拿不下對方,自己身上的其他手段只怕也不能奏效。
而山頭上盤坐凝神壓制傷勢的蒼神殺心漸起,他一雙猩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那個年輕道人,自己苦心修行了數(shù)十載的妖力,自己這一生的道基都因為眼前這個人族小兒毀了,他如何能不恨?
隨著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被重重金色鎖鏈困在方丈之內(nèi)的白無相,嘴角不自覺的勾起笑意。
他仰起頭,長發(fā)散落眼角,天邊最后一抹余暉消逝在了山影里。
天地間陰陽逆轉(zhuǎn),陰升陽降,妖魔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