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白無相做完這一切后,已經(jīng)是月余之后的秋日了。
每月初一或是十五的時候,都會有山下的戲班子來山上出臺唱戲。游均子也沒有過問那位徐班主的去處,他縱然明白其中貓膩,但錢儀做人八面玲瓏,讓人很難不生出好感。這是非與他無關(guān),也懶得摻合其中。
梨園的大班主也沒有責(zé)怪錢儀,反而對他欣賞有加。
等到了八月的時候,白無相才算是修成了這一道大術(shù),他心中也算是踏實了些。
這一日,白無相來到了山間的某處水澤上空,他望著滿天飛舞的浮游群,靜靜等待著它們繁衍下一代。
這已經(jīng)是他來到黑石寨的第四個年頭了,馬上冬日到來,又將是一年尾末。
幾年里,骷髏山上的骸骨又多了許多。不僅僅是山腳下的一座座墳頭,更多的是一具具動物尸骨。
方圓百里之內(nèi),山中的一些老獸,在壽命將近之時,都會來到骷髏山選擇等待死亡的到來。
這些獸骨,多是狐、貍、貓、狼等有能力在殘酷的大山中生存下來的獸類。
此外,還有些鳥兒也會來到骷髏山渡過生命的最后一刻。
三年多的時間不長,可也不短,日積月累下,便讓骷髏山頭又長高了一尺。
在河邊望著水波蕩漾的白無相,回想起三年多光陰,自己也算從一個小小精怪成了一方大妖。
他的肩頭,一只蜉蝣落在了衣上,雙翅微微晃動著,寂靜無聲的享受著短暫時光。
“無相神倒是好福氣?!?/p>
一聲粗曠的之音響起,河岸邊出現(xiàn)一道頗為高壯的身影,卻是個面相丑惡的漢子。
白無相轉(zhuǎn)過身輕笑著問道:“不知是哪位寨神?”
“在下北凌寨寨神,單幽?!边@漢子拱手抱拳道。
“原來是北麓的寨神,我說怎么不曾聽聞?!?/p>
山北麓也有些寨子,只是因為虎王寨的隔斷,倒讓云澤山脈東北和西南兩處幾乎沒有任何聯(lián)系。
“無相神,這一群小蟲,倒可以收為手下。代代培育起來,說不定也是一大助力。”單幽羨慕的說道:“可惜山北寒涼,倒是難尋這樣的蟲群?!?/p>
“這些蜉蝣不過一日生命,它們有它們的傳承,百獸繁衍,萬物方興。我多不多一個助力并無大礙,但對這片山林而言,或許就會讓水邊的鳥兒無蟲可食,水中的魚兒無食可覓。
沼澤中沒了群魚,沒了群鳥,諸獸也都不再能于此生存。長久以往,這里就會成為一片死地?!卑谉o相解釋道。
“可無相神不就是喜愛死氣長留之地嗎?這于你修行,應(yīng)當(dāng)大有益處吧?”單幽反問道。
“或許這一片山林百獸死絕,我的修為可以暴漲一些。但也因此,沒有了生靈,也就不會有新的死氣出現(xiàn)。
我恐怕只能再尋一處生機(jī)勃勃的地方涉及死氣,用于修行。
但如此一來每遷移一地,只怕就會惹得許多捉妖師,獵妖師來殺。我便要陷入無盡的殺戮紛爭之中,哪里還有空閑修煉呢?”
白無相望著空中飛舞的浮游,笑著道:“人族有言,道法自然,天人合一。
我等妖靈寨神,亦可天靈合一,長居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