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一眾漢子都不由大腿發(fā)軟了,這事要謀反??!
他們只跟著混口飯吃,怎么就到了要謀反?
領(lǐng)頭的街痞劉大柱后背直冒冷汗,可是當(dāng)他聽到王侯之業(yè)時,那雙豆大的小眼里燃起了一股欲火。
他望著身后的那幫子衣不蔽體的兄弟們,咬著牙一拍桌子道:
“好!俺們就信你!俺們可都是大昭的良民!”
看到此人一咬牙拍桌,桌前的李向之心頭猛然一松,他知道,自己賭成了!
“那是自然!我等都是大昭的良民,這文家外戚把持朝綱,幽禁幼帝,早已惹得天下不滿,四面楚歌!
我等雖是鄉(xiāng)野村夫,可也有捍衛(wèi)家國之心。我等當(dāng)舉兵行大事,率千軍萬馬打入洛都,屠滅文氏一族!”
李向之當(dāng)即附和著說出了這一大段話來,把這些地痞村夫都給驚著了。
這人怎么說話文縐縐的,不像本地人啊。
劉大柱也是見識過場面的人,他驚覺出李向之的怪異,忍不住問道:“兄弟,我等既然在無相神像下結(jié)為兄弟,那可就是一家人了。
俺們可都是地地道道的大昭良民啊!你可別……”
李向之笑著舉起酒杯,“諸位兄弟且先不必驚慌,我當(dāng)真不是什么大人物,只是家宅田產(chǎn)盡數(shù)被那文氏一族的仆人霸占,老母也含恨而死,我才生出此等必報大恨之心!
諸位放心,我等眼下只以這無相上教為庇,靠著這尊泥塑的神像博個名頭,等到我等私下積蓄好糧草兵馬,再行舉事,奪下這漳陽城,給兄弟們吃香的喝辣的!”
“哈哈哈,好,我早就看出來兄弟你不似尋常中人,果然沒看錯!我等十一人都愿奉你為大哥,聽你號令!”
喝了酒,吃了肉的漢子們個個豪情壯志的響應(yīng)著,酒壯人膽果然非假。
老樹上的玄鴉看著桌旁鬧騰騰的一群人,并不做聲,只盯著他們這桌前方供奉著的無相神像。
玄鴉腦袋里疑惑,這群人明明和主人沒有任何牽連,只靠著這一聲名號,就扯上了關(guān)系?
山洞中,傳來聲聲詭異的笑音,白骨骷髏在石臺上扭動著身軀,白無相冷笑著道:“鴉兒,你且看著吧。
這世上,哪里有這般多的神明?大多不過是人心假借神鬼之名,就如我這骷髏披上人皮,粉面披衣,唱諾呀伊。
棠兒,你可看見了?”
這最后一句,卻是在問向角落里蹲著的小白狐。
白狐有些驚懼的望著不似尋常模樣的洞主,只能應(yīng)聲點頭。
在白狐的心里,洞主平日里都是一副平靜淡然的模樣,可也有如今日這般詭異的模樣,她不知洞主為何多變,只知道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忤逆洞主。
白無相用雙手擺正了自己有些骨折的脖子,他看著白狐恐懼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方才又嚇著它了。
自從自己妖力增長到筑靈境中期,他心底就會不時生出一些惡念,或冷或善或譏諷,或薄情,種種情緒都有些不受他的控制了。
哪怕白無相在地底那暗無天日的棺材里呆了三年,修成了一顆無懼心,如今也有些壓不住這些怨念了。
不過,他到底神魂強大,又一直在學(xué)人之慧,以心壓邪,這些怨念也只能偶爾讓他情緒有些不穩(wěn)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