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天真,一樣自欺欺人。
可他需要的不是有人替他還什么清白,而是不問緣由,不分黑白,不論是非,做他手中刀,替他掃除一條用血鋪就的路。
從秣陵到上云京的路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
路途勞頓在所難免,謝枕云身子虛,馬車駕得很慢,可他仍舊有些難受,多半時間里都在昏睡。
半月后,馬車終于抵達熟悉的上云京南門。
這輛馬車用來趕路的確很結(jié)實,卻并不舒服,所以城門口早早就有謝府的馬車等候。
謝枕云下車時,陸節(jié)忽而上前喚住他。
“小公子?!标懝?jié)從懷里摸出一個十分厚實的信封,塞進他手里,壓低聲音,“老大曾交代過我,若他哪日在外抓逃犯不慎出事,他名下的土地房契與南邊那幾座礦都偷偷過繼給您,畢竟……咳公子您懂的,每月上交的銀錢數(shù)目太大,不能無人看顧?!?/p>
謝枕云怔了一瞬,在陸節(jié)羨慕又不舍的目光里把信封藏進了袖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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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云?!苯踝哌^來,攏了攏他身上的披風,低聲道,“你好好休息,若有什么我能幫上忙,便讓謝府的下人告知我?!?/p>
梁成徹亦乖乖站在一旁,雖不舍,卻并未纏著他。
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唯恐他因為那個男人的死黯然神傷。
謝枕云敷衍地應(yīng)了聲,與他們告別后上了謝府的馬車。
只是鉆進馬車時,他身形微頓。
“小公子,可是有何不適?”管家緊張道。
“白翅呢?”謝枕云終于想起自己還有一個侍衛(wèi)。
“白翅他……”管家神情微妙,小心翼翼道,“被蕭大人打了一頓,還在床上躺著?!?/p>
謝枕云:“……”
平日白翅就算是受了什么重傷都會堅持守在他身側(cè),這是打得多狠才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帶我去看看他?!?/p>
管家勸道:“小公子,您一路勞頓,今日先歇息,明日再去也不遲,府醫(yī)已經(jīng)在院子里等著把脈了?!?/p>
“罷了?!敝x枕云擺擺手,彎腰走進馬車,猝然瞥見馬車里端坐的人影,險些驚叫出聲,好在對方率先一步捂住了他的嘴。
“枕云,小聲些。”男人放下手。
謝枕云緩過神,壓低聲音,“大哥,你不是去了塞北,為何又回來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打量謝凌云。
風塵仆仆,就連右肩的銀色臂膊都未來得及換下,眉目憔悴,眼下烏青濃重,像是剛從塞北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