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頭戴帷幕的年輕人緩步走下樓梯,白色紗簾與潔白的衣擺融為一體,隱隱可見紗簾后窄瘦的腰肢。
搭在扶欄上的手纖細修長,比白玉還要細膩瑩潤。
香風陣陣,衣擺搖曳,如弱柳扶風,一步又一步,像踩在誰的心口上。
這里是靠近塞北的一處鎮(zhèn)子。
鎮(zhèn)子不大,年輕的漢子大多是放牧為生的糙漢,鎮(zhèn)子上連個青樓楚館都不曾有,這些血氣方剛的男人哪里見過這樣精致的人物。
還未瞧見臉,便已看直了眼,以為是天上來的菩薩。
就連盛著羊奶的瓷碗從掌心摔落在地都無所察覺。
直到人在掌柜處付了銀錢離開,瞧不見影子,大堂里的人方才回過神。
幾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漢子結(jié)結(jié)巴巴道:“那上云京的太子妃,有這么俏么?”
其中一人反應過來,“你傻???那定就是太子妃,謝將軍的弟弟!還不趕緊去邊境報信!你不要金子,我可要!”
。
歷經(jīng)一個半月,謝枕云終于抵達了離塞北最近的一個小鎮(zhèn)。
怕蕭風望那廝尋到蛛絲馬跡,他連信都沒敢給大哥寫,唯恐半路就被抓到。
“小公子,馬車已經(jīng)備好了,”白鶴從馬廄里翻身出來,身后的馬夫牽著一匹強壯的駿馬跟過來,“屬下特意挑了兩匹快馬,今夜便能入塞北境內(nèi),小公子可要給大公子寫封信?”
謝枕云略微垂下頭,雪白緞靴在干枯發(fā)黃的草地上蹭了蹭,直到鞋尖上的泥土盡數(shù)蹭干凈,緊緊擰在一塊兒的細眉方才松開。
入秋后的塞北尤為shi冷,謝枕云已水土不服多日,面色幾乎蒼白到透明。
“白鶴,你說塞北也是這樣,連沐浴的水都需三日攢一次么?”他垮著臉,唇瓣抿起,小聲道,“昨夜那客棧給我送來的水里還有沙子,羊奶也腥得慌,與我以前喝的都不一樣?!?/p>
“我都兩日不曾沐浴了,我不舒服。”
在上云京嬌養(yǎng)已久的小公子,日日被侍從貼身伺候著沐浴焚香,就算是心血來潮要喝一碗羊奶,也有人排著隊絞盡腦汁替他除膻去腥。
他哪里見識過塞北這等艱苦的日子,如今眼看塞北就在眼前,已經(jīng)委屈地快要哭出來了。","chapter_tit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