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微微偏了下頭,輕聲道:“親一下吧?!?/p>
石破天驚的一聲,卻說得隨意。
“讓我確定你回來了?!?/p>
聆泠的睫毛在顫,湛津的也在顫,貼近時能看到眼底的暗色,卻又轉瞬即逝,只是溫順地閉眼。
聆泠親了他的臉頰,僅此而已。
他一直不安的心跳卻才平穩(wěn),順暢呼吸。
他對聆泠的心理依賴已經(jīng)到了一種無法挽救的地步,不再是之前醫(yī)生說的“過渡性客體”那么簡單。此時此刻他真的很想將一切都全盤相告,去可恥地、心機地利用病情得到她的可憐,卻還是忍住了。
湛津先下了車,照樣將聆泠抱下來,他們在上樓的路上一句話沒說,直到進門后,女孩驚訝而不可置信地驚呼。
家里像被入室盜竊了一樣。所有柜子、房門都打開,聆泠待在這里后又添置很多東西,她大的、小的玩偶七零八落掉在地毯上,桌子也倒了,沙發(fā)被翻了個底朝天。
聆泠不懂沙發(fā)為什么會變成那樣,難道湛津以為她還會變小嗎?
像邊牧犬一樣將家里拆得亂七八糟的罪魁禍首卻熟視無睹,還在沙發(fā)上找了一塊空地給她。
聆泠被他當做洋娃娃擺放,她自己的洋娃娃倒在身邊,湛津蹲在身前將自己的姿態(tài)放得很低的模樣,握住她雙手,低低將頭抵靠。
幾個瞬息過后,她聽到一句:“對不起?!?/p>
湛津的手不自覺力道加重,聆泠卻沒有反應,只是安靜。
對不起什么?
對不起把你留在這里,還是對不起今天把你留在這里。
只差兩個字,卻有著天壤之別。
半晌,聆泠才低低出聲:“我要跟小玉說對不起。”
湛津拉著她的手沒說話,聆泠輕輕:“你也要說?!?/p>
亂成一團的客廳里,是毫不猶豫的回應。
“好?!?/p>
—
房子不能住了,湛津又帶聆泠回了原來那套。他現(xiàn)在開車很穩(wěn),像是故意把在路上的時間延長。聆泠沒見過他這輛車,卻記得車上的味道,很淡的雪松木調(diào),他所有車都這樣。
坐得久了就開始暈乎,反正路還很長,她索性閉了眼睛開始睡覺,最近這段日子,她最常做的事情也是睡覺。